在白先的描述中,和兆行事狠辣,是个为了增加修为,将九尾一族灭族剖心的恶人。
而在天界的档案和众人的印象里,和兆德高望重,说是翩翩君子也不为过。
不然天帝不会将清泽交到他手上。
原主没有机会见过和兆。
和兆神君在她来之前就离开了天界。
秦芷没有怀疑白先说谎,但是如果和兆真是一个可以在魔君邵辛和广化之间,都能游刃有余的角色。
就更不能放任其游离于规则之外。
就算没有白先这层关系在,秦芷也得想办法将他控制住。
但如今要是还有人知道和兆的行踪,怕是只有离开天界的清泽了。
秦芷让人把下落不明的所有神族名录都整理好之后,一部分核实工作分配下去。
另一部分重要的就交给白先和元宗。
至于和兆这种级别的,秦芷只能自己看过之后,才能放心。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探访一下离开天界多时的清泽。
人间会州城内一处僻静的宅院内,
秦芷坐在院中的亭子里,看着雅致的山水,
心下不由暗叹:不愧是做过神君的人,就是会享受。再一想到自己被打得破败的宫殿,暗暗自嘲,就算是换了身份,自己都不是享福的命。
清泽不知在鼓捣什么,一直没有出来。
他身边没有多少下人,秦芷就一直等在庭院中。
好一会儿,秦芷没有等来清泽,倒是等来一位女子。
女子粉面桃腮,虽是素衣素裙,没有任何灵力,却恍若神人。
她手执茶水,放到秦芷秦芷面前,
“郎君昨夜宴饮时饮了太多酒,还未醒,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女子声音婉转,如同黄鹂轻啼。
秦芷却身子一僵,她仔细打量面前之人,说不出的熟悉。
尤其是那一张脸。
可女子眸中全是陌生,还疑惑地问:“妾身脸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秦芷默默地摇了摇头。
压下心中的疑虑,专心喝茶等清泽。
好在人间已经入秋,虽已过午时,在亭中仍有几分凉意。
到下午,清泽才酒醒。
看见来人也是一愣,旋即若无旁人地坐在秦芷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
边喝边道:“陛下真是好雅兴,竟有时间来看我。”
清泽这懒散的的样子和在天界时判若两人。
倒是让秦芷有几分羡慕,她余光瞥见在院中忙碌,还不时注意这边动静的那个人族女子。
实在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那个姑娘是?”
清泽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叫舒月,会州人士,——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其他的清泽不欲过多解释。
“陛下来此,不会就是为了这些小事的吧。”清泽嘴上说着,身子却慢慢移了移,挡住秦芷的视线。
秦芷敛眸轻笑,不欲拆穿他。
要真不是那个人,忌惮她作甚。
不过这次来是有正事的,秦芷也没有过多评价清泽的私生活。
直入主题,向他询问和兆的位置。
清泽拧眉探究地看向秦芷,“你为何突然打探师尊的下落?”
外界传言清泽与和兆关系甚笃。
秦芷不好说是为了对付和兆,只能含糊地说,是要调查纪淑神女的死因,和兆是知情人之一。
这下清泽更是不解,他记忆中温纪淑和秦芷根本没有交集。
更别说温纪淑还是阮灵的母亲。
为了打消清泽的疑虑,秦芷将她和温纪淑的渊源简单说了一下。
清泽接受地很平静。
时至今日,当初发生了什么,对清泽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他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和兆的消息和盘托出,刚说完便起身送客。
生怕秦芷再多说一个字。
秦芷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意味深长地跟清泽道了句保重,就转身离开。
看着秦芷离开,舒月才松了一口气,款款走到清泽身边,试探地问:
“郎君好结交朋友,远近皆知,只是这位姑娘妾身怎地从未见过?”
清泽冷笑一声,“她可不是什么朋友,就是个来讨债的。”
“讨债的?”舒月满脸疑惑,“郎君家财万贯,还会欠别人钱?”
况且那姑娘虽然一直盯着她看。
可舒月从小就在市井中讨生活,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能感觉出来,那姑娘没有恶意。
舒月不明白自家郎君为何这么说。
清泽漆黑的眸子像是古井一般,里面藏着舒月看不懂的神色,但她总觉得郎君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人。
好半天,清泽才道:“以后再看见她,你直接来回禀我,不要单独见她。”
舒月一头雾水。
不过郎君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她只低声道了一声“喏”。
另一边秦芷揣着一肚子心事,回到天界。
只看见白先一个人,
“元宗呢?”
白先头也不抬,埋在书案上提笔狂写,“主人不是让元宗去调查那些散仙了吗?”
秦芷一拍脑子,刚从清泽那边回来,满脑子都是清泽和那人族女子的八卦,差点忘了这件事。
她指向白先,“那就你跟我去吧。”
白先也不问,放下笔就跟秦芷走。
秦芷边走边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他们是要去调查和兆,秦芷原想一个人去,但是想到和兆那些事迹她心里就发毛。
清泽还透露,他从小就知道和兆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
和兆对这个他从小教到大的孩子戒心不多。
所以小清泽也敏锐地发现,他的师尊在仙风道骨的皮囊之下,是一颗对权势渴望的内心。
清泽不敢与和兆交心,后来相处也不多。
但是他总能从师尊那里听来一些奇怪的话。
说什么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怎么会比不过这些纸片人?
这些话秦芷也一知半解,虽然没听过纸片人。
但是“主角”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知道的,单从这两个字,就能窥见和兆的野心。
秦芷不敢掉以轻心,要是和兆还活着,一个能灭掉九尾一族的狠人。
身上还有何手段,她不敢想象。
她回到自己的寝殿,揣足了神器和符纸,才带着白先和安排好的人手出发。
为了以防万一还给元宗留了纸条。
要是到了时间还不回来,就带人去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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