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慌乱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双手环抱在身前，犀利的眼神看向门口。
门口进来的人被眼神看的一颤：“少爷，老爷叫你下去。”
“知道了。”蒋亦寒点了点头，摆手让对方离开。
伸手掏出打火机，香烟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开，指间忽明忽灭的火光在黑暗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紧抿着的薄唇微启吐出一缕烟雾，一辆车子驶过，车灯照亮了房间，男人微开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伤疤一闪而过，房间重新归于黑暗。
在烟灰缸里碾碎了香烟，扣住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坐在客厅里的蒋老爷沉沉的看了眼楼梯上一身黑的蒋亦寒，冷冷的哼了哼：“我还以为你要让我亲自上楼去请你呢。”
蒋亦寒全身散发着毫不逊色于对方的气势：“什么事。”
蒋诚不悦的皱了皱眉，冷冷的看着蒋亦寒：“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么。”
蒋亦寒闻言挑了挑眉，抬头讽刺的看着蒋诚：“父亲？蒋老爷，你什么时候承认我是你儿子这个身份了？”
蒋诚闻言脸一沉：“放肆。”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蒋亦寒冷冷的看着蒋诚和一旁坐着的蒋晨：“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
蒋诚看着蒋亦寒的背影，大门重重的关上后，怒不可赦的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蒋晨从一旁起身，将地上的碎瓷片捡了起来：“父亲，今时不同往日了，在小寒面前忍着点吧。”
一旁的佣人急忙上前把蒋晨手里的瓷片拿了出来：“大少爷小心点，不要被划着了。”
蒋晨点了点头：“麻烦了，张姨。”
张姨哎了一声，说知道了。
蒋晨拿起一旁的军装外套：“父亲那我也先走了，和小寒也客气点吧, 至少他是您儿子不是么。”
蒋诚皱着眉看了眼蒋晨：“滚！”一个两个, 没一个顺眼的，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佣人们大气不敢出一个，都紧绷着神经站在一旁，呼吸都很小心。
蒋晨笑了笑, 穿上外套拿起门口人手里的帽子, 看了眼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的蒋诚，眼中一片凛然, 转身出了大宅。
小兵看到出来的蒋诚急忙上前：“少将, 我来吧。”伸手打来深绿色吉普车的车门，进入时愣了愣, 转头看向不远处黑暗中倚在车边的人, 看了眼小兵，摘下帽子：“你等一会。”小兵接过帽子点了点头，做了个军礼。
蒋亦寒看着蒋晨, 倚在车边，指尖的火光忽闪忽灭：“大哥，好久不见。”
蒋晨笑了，笑意直达眼底：“回来就好。”伸手拍了拍蒋亦寒的肩膀：“有机会来总务坐坐课吧，那些老东西可是很欢迎你的。”
蒋亦寒低着头笑了笑：“有机会吧，登门拜访你。”
片刻后，蒋晨那边传来一声叹息：“你受苦了。”蒋晨看到蒋亦寒自耳后延伸至动脉血管处的十厘米的刀痕, 微微叹息。
蒋亦寒心脏在黑暗中的眼睛晦暗不明：“那算是苦尽甘来吧，如果不是你，可能现在的我也不会是以这个身份站在这里。”
“是我该庆幸，幸好现在的你是这个身份，不然国内在现在估计都乱成一团了。”蒋晨无奈的摇摇头。
街道上的车灯闪闪烁烁, 蒋晨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事物，沉重的叹息声。
小兵看了眼后座的蒋晨, 壮着胆子说：“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国际武装组织的……”
蒋晨看了眼驾驶座的士兵：“嗯。”目光沉沉。
小兵心里一阵惊涛骇浪, 国际武装组织是前段时间才成立的，但是他们存在的时间却是不容置疑的, 一直活在影子里的精英部队，曾经的代号便是“影”。现如今的领头人在外界和军区内部也是个谜一样的人，想到这儿看了眼蒋晨, 那样子的人竟然是少将的弟弟么, 想到蒋晨的地位，年纪轻轻也坐上了少将的位置, 果然……
蒋亦寒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的酒吧，各色各样的人进进出出，扔掉烟蒂，伸手拿出烟盒，拿出里面最后一根香烟，点燃。
眼睛漠然的盯着酒吧，现在，可以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面前么。
思绪逐渐混沌。
周舟第n次指着一身是伤，狼狈不堪的蒋亦寒破口大骂：“你不要命就随便滚在哪个臭水沟或天桥下面去腐烂，不要在我面前晃荡。”恶狠狠的踢开脚边的易拉罐，转身就要离开。
刚抬脚就又收了回来。
蒋亦寒头轻轻抵在周舟的头顶：“对不起。”
紧握着拳头克制着体内的暴动，转身狠狠的锤在了蒋亦寒的胸口，蒋亦寒就站在那硬生生的接了下来，微微皱了皱眉头，宁静被蒋亦寒剧烈的咳嗽打破。
周舟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能死么？”没好气的问。
蒋亦寒不停的咳嗽着，扯着嘴角看着周舟，想要说什么却被咳嗽所阻碍。
周舟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到这吧，别说话了。”
“吃饭了么。”周舟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九点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踢了踢蒋亦寒另一只伤比较轻的腿。
蒋亦寒随便拿了件干净的卫衣套上：“走吧。”
周舟皱着眉看了眼他的裤子，转身快一步朝门口走去：“裤子也换了，楼下等你。”
朝从破旧的楼里出来的蒋亦寒按了按喇叭，在对方系好安全带后踩下了油门。
“你想吃什么。”周舟看着前方，问道。
蒋亦寒满是伤痕的手插进头发里：“看你吧。”转头看着街道，其实他一点也不饿, 甚至是没有食欲，尽管已经一天半没有吃饭了，期间还一直有喝酒, 无奈的够了够嘴角, 顿时嘴里蔓延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很难吃的，铁锈的味道，很不喜欢，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血腥味却丝毫没有减淡。
周舟的手伸了过来，前面是一个红灯，不耐烦的看着蒋亦寒：“转过来。”语气中也满是气愤。
蒋亦寒转过头，周舟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了个湿巾，拆开，轻轻的擦拭着蒋亦寒的嘴角，看着周舟近在咫尺认真的面孔，眼中一片幽暗，放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又握成拳，反复重复……直到周舟处理好裂开的伤口后，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转头重新看着窗外，片刻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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