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成凡人大出风头之后，江小剑发现，
原本恨不得离周万机十万八千里的战不平，变得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黏在周万机的身边，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折扇也摇不动了的周万机一脸忿忿，却又无可奈何。
待送走五大宗门的头头脑脑之后，心情舒畅战不平回到万剑殿，站在众弟子跟前，朗声道：“宗主我年轻的时候···”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众弟子面色一紧，好在战不平此刻心情好，没有注意到大家的微表情，声音还在继续——
“这天莲玄境，我也进去过，里面自成一派小世界，神奇的很。”
紧接着，战不平的表情严肃了一些——
“不过当时，佛门狼子野心还未表露，我们道门弟子都是受佛门邀请进入天莲玄境共同探索，探索的最大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天莲前辈的道果和舍利。”
“道果和舍利？！”
众弟子纷纷惊呼，就连成凡人也稍稍表露出惊讶的神色，
江小剑知道他们在疑惑什么，道果是道门大能身死道消后对于天道感悟的遗留，舍利则是佛门大能圆寂后因果之汇聚，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
“你们想的没错。”
战不平目光中不知是敬佩还是厌憎——
“数百年前，天莲前辈以佛门身份横空出世，阑干瀚海边一场水路法会，足足讲了七七四十九天。”
“这七七四十九天中，天莲前辈从一凡俗肉身，连跨佛门五境，凡信、苦行、头陀、罗汉、尊者，当天莲前辈讲完最后一句经文之时，漫天佛光散落，整片瀚海都被染成了金色！”
“然而，天莲前辈在尊者大成之后，并未入位佛门圣地小雷音寺，而是以无人知晓的身份行走人间，当天莲前辈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时···”
说到这里，战不平苦笑了一下：“他已经是大乘境大圆满！”
“弃佛修道？！”
罗羽大长老的大徒弟边元良忍不住出声，虽然战不平先前已说，天莲同时拥有道果和舍利，但他此时仍然难以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把佛、道两条路同时走到天元大陆上的尽头！
江小剑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如此惊讶，修道和信佛，是两条完全不同甚至是相悖的路子，
一个是相信自己，逆天改命；一个是相信他人，渡我成佛。
修行之路漫漫，最讲究的就是信念坚定，两种相悖的心态如何能够和平共处？
“这天莲，莫不是个精神分裂吧？”
江小剑心中暗忖，另一边战不平的声音还在继续——
“然而天莲前辈再次出世不过数年，就消失不见，道佛双方苦寻多年未果，又过了一个甲子，天莲秘境突然现世。”
战不平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众弟子还在消化刚刚的信息，江小剑却仔细地观察着战不平的神色，从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之中，他果断地判断出，剑宗宗主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天莲玄境第一次现世时间极短，不过短短数日，由于这入口是在佛门势力范围，待我道门中人察觉之时，玄境已然关闭，佛门已经完成初步的探索，捷足先登。”
“自那之后，佛门势力增长迅速；后来的数百年，天莲玄境都会间隔不定的时间开启，经过数番争斗厮杀和谈，再加上我们这边也有了一个隐秘入口，佛门才做出让步，双方共同探索。”
“为什么我们这边有了隐秘的入口，还要跟那些贼秃一起？”一弟子出声。
战不平继续道：“这隐秘入口，每次进入天莲玄境降落的方位都不同，天莲玄境极大又极为凶险，如果是正常探索，自然是走老路子稳当。”“
“并且，那隐秘入口的空间波动细小难查，错过一次机会，就得等上好久才能进入；等到下一次出现空间波动，天莲秘境说不定已经面临关闭。”
“这一次秘境开启，佛门有意隐瞒，要不是神器门恰好有人在佛门势力中执行任务，我们就要慢上一大步；结合佛门近年来的种种动作，定然是图谋甚大！”
“此去极为凶险，我们不排除这次会有魔修跟着佛门一起进入。”
“你们是剑宗最优秀的一批元婴弟子，自己回去好好思量一下，愿意去的就跟师父报备一声，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挑选出这次进入天莲秘境的名单。”
······
战不平说完之后，众弟子散去，
江小剑对这次行动和天莲秘境已经了解了个大概，他的身边，已经确定为这次行动领头人的成凡人郁郁寡欢，走路的摇晃幅度更大了。
战不平很是了解自己这个大徒弟，看那落寞的样子虽然没什么担心，但也没再来跟他说什么，一脸愉悦地跟几位长老继续谈事情去了。
成凡人来到自己最常来的望月台，这次倒是和往常不一样，既没有把江小剑一扔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没有懒洋洋地朝地上一趟，
而是难得地缓缓盘腿而坐，脊背直挺，把江小剑横放于双膝之上。
极目远眺，数十座剑峰高耸入云，蒸腾的晚霞在云雾缭绕之间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轮残月跳上天空，清冷的月光荡涤了日间的躁动，阵阵清风伴随着远处传来的一声鹤鸣，拂动了成凡人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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