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魔修宗派天尸门驻地，成凡人和姜远带着一个单名“苦”字的头陀开始了第一次的代僧巡察。
这苦头陀是智远头陀的同寺至亲，长的嘛人如其名，两只眼皮像是牛皮一样厚的睁不开，一对八字眉恨不得耷拉到耳朵根。
不过别看这苦头陀一副族谱升天的苦大仇深模样，性格可是猛得很，那日欢喜门“叛乱”之夜，
这家伙在营帐中一人便杀掉了十名女魔修，可谓毫不手软。
出于智远头陀的授意，再加上自己也是被成凡人和姜远所救，苦头陀对这一对师兄弟也是非常有好感，
一路上言语交谈不断，很是亲热。
最为重要的是，苦头陀这家伙完美契合了江小剑的计划，江小剑不得不赞叹，成凡人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天尸门负责人林老三和大部分魔修一样，对于佛门下达的防御指令那是阳奉阴违，
本来对于这次例行巡察，林老三的心里还是颇为紧张的，
可看到带头的是两个魔修的时候，林老三松了一口气——
“都是魔修，就跟来了一个秃驴，怎么着也会容易混过关一点吧？”
在表达了对于成凡人和姜远敢用“战不平”、“周万机”做名号的尊敬之后，林老三就热情洋溢地带着三人在天尸门驻地转悠了起来。
“炼僵尸啊？”
江小剑有点失望：“还是走的质量路线，油水不大···”
就在江小剑对着天尸门做出判断的时候，心才刚刚放下没多久的林老三就又紧张了起来，
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周万机和那苦头陀漫不经心的交谈——
“苦头陀，这天尸门的女修，还真是少的可怜啊！”
本来，苦头陀对于这一趟差事是不怎么上心的，可一听到周万机这么说，立马就来劲了，周身上下的业力也变得活跃了不少，
而且，在“战不平”和“周万机”之间，苦头陀对这周万机好感更甚，
那日在欢喜门，见到他和水千儿出双入对，苦头陀是既羡慕又佩服，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大有“深知我心”的同道中人之感，
带着一丝卖弄的意味立马接过话茬——
“万机兄此言差矣！”
“佛语有云，世间万物，无奇不有！”
“存在就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存在就必然有他存在的妙处！”
听到这话，江小剑一乐，这秃驴倒还是个辩证主义哲学家。
另一边，姜远强压住心中的笑意，姿态放到最低：“头陀说的是，小子受教，小子受教！”
苦头陀洋洋得意：“佛法高深，万机兄若有兴趣，咱们日后可以多多探讨！”
······
这里在探讨佛法，那边林老三心里已经骂出了声，
“好一个狗腿子！”
姜远的低姿态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下意识地就以为，这两人是靠溜须拍马捧臭脚才觅到了这份差事，
“神气个什么东西！说到底不还是要听这秃驴的！”
骂完之后，林老三听着姜远和苦头陀对据点里几个女弟子评头论足，忧心忡忡到了极点。
天尸门的功法是炼制僵尸，为了得到更高品质的僵尸，那几乎是昼夜不停地跟尸体秽物待在一起，
长此以往，天尸门弟子身上就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浓郁的死气和尸臭，
真元都震不掉！
如果魔修也有鄙视链，那么天尸门弟子就属于魔修鄙视链的最底层——
实力强又怎么说？
我们就是不乐意跟你一起玩啊！
所以，天尸门的弟子想要找道侣，
那可是如同登天之难！
宗门里女弟子很少，尽管个个奇形怪状，可都被几双甚至几十双眼睛给盯得死死的。
而那苦头陀，言下之意不就是“不碍事”么？
感受到林老三心里的百转千回，江小剑知道姜远那边的工作已经做到位了，
得立刻趁着林老三心惊胆战的时候趁热打铁！
轻轻传输一道真元提醒了一下成凡人，
成凡人立马会意，拍了拍林老三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林长老，天尸门的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
成凡人顿了顿，让林老三的心情稍稍变好一点之后立马接着说道：“不过嘛，还有几个地方需要稍微改一改，麻烦林长老把布防图给拿出来！”
“这···战兄，布防图事关重大···”
林老三下意识地就起了抵触的情绪。
“嗯？！”
成凡人立马变脸，一声浓浓的鼻音发了出来。
“林长老可曾听说欢喜门之事？！”
欢喜门本就在魔修中很是出名，除了那档子，又过了这么多天，天莲玄境里的魔修谁还不知道？
林老三点点头，成凡人接着说道：“大家都道欢喜门是勾结六宗被佛门以雷霆手段覆灭，你又可知这其中真正的原因？！”
对于成凡人这句话，跟姜远聊得正起劲的苦头陀没有任何惊讶，
因为在来的路上，成凡人就在江小剑的授意下，跟苦头陀申请了一下，
问是不是能把欢喜门的事情稍稍改头换面一下，用来震慑那些不愿意配合的魔修宗门？
苦头陀一听觉得合情合理，成凡人又非常和气，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林老三呆滞，成凡人面色不渝：“欢喜门违逆佛门指令，三番两次屡教不改，智远头陀震怒之下，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欢喜门···”
“你林长老，是不是觉得天尸门比欢喜门厉害，就能不听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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