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湘君将杨望放到杨逍身侧,自己则去院子里瞧杨逍的衣衫有没有干。
如今已是深秋,怎么可能这么快干?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借口出去透透气罢了。她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杨逍了,此时此刻,她没有一刻不想要拿起佩剑血洗杨府。但是这件事不该她去做,她需要等丈夫醒来,问一问他的意思。
想到这里方湘君不禁苦笑,若是自己不管不顾去灭了杨家满门,江湖上就要传说杨左使二十年前屠了方家,现在灭绝师太又去杀杨家的生人。当真是爱恨纠葛不清不楚!
杨逍整整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时看到妻、子都依偎在自己身边睡得香甜,歪过头一人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走进屋里发现娘也睡得还算安稳,还未转身就感觉到有人贴在自己后背,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腰。
“娘子~为夫现在可是腹中空空饿得难受啊~”
方湘君巧笑一声:“知道你醒来就会饿,灶上给你温着火呢~”
杨逍满意地晃着脑袋,把妻子拉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嘴角:“我早就说过,只有我杨逍能制得住你~你瞧,现在可算是个贤妻良母的样子了!”
“行~你厉害~行了吧?”方湘君难得夸赞丈夫,拉着他去了东厨为他把留着的菜端出来摆上,“饿坏了吧?”
“嗯!”杨逍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米饭两碗汤,盘子里的菜也被他一扫而空,觉得还是不够,又把杨望的蜜饯偷吃了个精光。
方湘君又心疼又无语,只怕明早起来父子俩要打仗的。
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不被饿死,杨逍牵过妻子坐在庭院里的树下,这才跟他细细打听起杨家的事来。方湘君向来有什么事都不瞒他,连带着婆婆的病情一起说了。原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没想到什么反应都没有。
“杨逍?你怎么了?”
“没事。明天我就去杨府把事情说清楚,该了的了了,该杀的杀了,我们就带娘一起四处游玩。待她身子骨不行了,我们把她葬在山上的杜鹃花丛中,娘她跟你一样,都爱杜鹃花。”杨逍伸手拭去妻子眼角的泪,继续说:“不过要先让韦一笑把两个女儿带下来让娘瞧瞧,然后再把望儿忽悠回去。他大了,懂得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但是我不愿他这么快就经历亲人去世的痛苦,我们不能带他一起。”
方湘君依偎在丈夫怀里,深秋的风有些冷,他的怀抱却很暖:“好~我都听你的。”
“湘君~”
“嗯?”
“等我们老了,也去埋葬娘的那座山生活。死后合葬在另一个山头,我会嘱咐望儿多撒些杜鹃花种子,到时候我就能为你在发间戴花。”
“杨逍,人都死了,哪里还能戴上人间的花?”
“我说能就能!你这个死老太婆怎么这么倔?”
“臭老头子,就算以后我老了也不许叫我死老太婆!”
“那叫你什么?难道那个时候你能像现在一样漂亮迷人风情万种?”
“你欺负我?!”
“哎!我就跟你开玩笑!你怎么又哭了?湘君~好湘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第二日杨望偷偷早起去糖罐子摸蜜饯,然而小手摸到罐底了也没摸到半块。
方湘君昨夜跟丈夫吹了半夜的冷风,虽然醒了,不过还是窝在他身边不愿意起床。听到儿子猫了腰去找蜜饯,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你看看,望儿又要跟你闹了!”
杨逍之前睡了三天三夜,搂着妻子清醒了一整晚,现在也没瞌睡:“嗯~这么大了还护食,早该揍他让他改改了。”
湘君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望儿哪里护食了?他这是给妹妹留的,这几日存得好好的都舍不得吃,拿出来看看又放回去,还自己劝自己说吃多了坏牙!你得了个好儿子可别不知足!”
“娘!”杨望火烧屁股似的跑过来指着外面大喊,“娘!这里有老鼠!它们把欣儿妹妹的蜜饯偷吃了!”
“是啊,娘昨天看到了,好大一只老鼠呢!可是他跑得太快了,娘没能捉到他,一会儿上街让爹爹重新买!”方湘君狠狠剜了丈夫一眼,起身套上外衫去厨房烧水。
杨望屁颠屁颠地跟过来:“娘,什么时候把妹妹接过来?”
“妹妹才七个月,她还小,经不起这么远地折腾,待她一岁了,再让你师傅带她下山逛逛。”方湘君摸了摸儿子的头,让他端水到里间去给祖母拧手帕洗脸。
经过三日的相处,杨望同祖母熟稔起来。因为祖母会同他讲爹爹幼时的糗事,杨望能趁机嘲笑他,原来大名鼎鼎的杨左使小时候居然是个尿床王!
方湘君催促着丈夫起床,杨逍耍赖,反而把她拉到床上吻得她气喘吁吁,幸而杨望在里屋陪祖母说话,否则方湘君肯定会恼羞成怒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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