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憎恨的是父亲当年对母亲的所作所为，还是憎恨父亲颠覆了他在自己心中神圣伟大的样貌。
“爸……”
吴凡跪在床边，握着吴启生的手，声音哽咽的喊道。
唐薇薇在边上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现在还没醒，你们可以……”
毛晓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吴启生眼球颤动了两下，竟然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毛晓立刻闭上了嘴。
吴启生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白茫茫，整个人只觉得头晕目眩的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很快的，他的眼睛定焦在了吴昕睿的身上。
“昕睿……”
吴启生喉咙嘶哑的小声喊着吴昕睿的名字。
吴昕睿温柔一笑，往吴启生身边走了几步。却始终没有像吴凡一样靠近他。
“没事了。”
吴昕睿柔声说道。“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吴启生摇头，叹气。
他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吴昕睿还是不愿意与他接近。
不过这能怪谁呢？
还不是都要怪他自己，都是他自找的。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是他偏偏明知道不甜，还想要拥有，就应当承受这样的后果！
毛晓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夫妻的交流，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他们两人真的是夫妻吗，难道是她误会了？
从吴启生醒了之后，他的视线就没从吴昕睿身上离开。
可是吴昕睿，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几眼之后就移开了视线。
吴凡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生气。
这么多年以来，父亲明明一直在为当年的过错弥补，明明一直在祈求母亲的原谅，甚至为了母亲。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就算是父亲的眼中只有母亲一人，就算父亲的眼中永远只有母亲一人，母亲也从来不肯正视父亲一眼！
吴凡生气的挡在了吴昕睿面前，看着吴启生说道：“爸，我带你回家吧。”
他说的是我，不是我们。
吴启生皱眉，一言不发的看着吴凡。
吴凡愣了一下，心里立刻弥漫起一股歉意。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替吴启生觉得不公平了。
但是以前他替父亲打抱不平的时候，换来的都是吴启生的一顿教育。
父亲告诉他，没有任何人可以替母亲原谅他，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情。
原谅不原谅他，是母亲的事情。
就算是吴凡是他们的儿子，也不可以用这种事情去道德绑架吴昕睿。
吴凡缓缓站起身来，面露愧疚的看向吴昕睿。
吴昕睿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她始终没说回家那两个字。
吴凡想要扶吴启生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吴启生忽然按住他的手，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你的母亲单独说。”
吴凡愣了一下，看向吴昕睿。
吴昕睿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见他们夫妻两人有话要说，赵睿也跟着众人走出了毛晓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剩下吴昕睿和吴启生二人。
吴启生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看着吴昕睿。
这个他深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时至今日都不肯正眼看他一眼。
他知道，自己不配。
可是当年那些事情……
真不是她所知道的那样的。
吴启生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着吴昕睿，缓缓开口说道：“昕睿，当年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吴昕睿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吴启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她一点，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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