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话就绕回来了，”胖子贼心不死地看向夏岁，“你们两个老人肯定有自保地能力，但我们可没有，你们既然有多的装备，给我们新人把枪不过分吧？”
夏岁没搭理他死搅蛮缠的话，插着兜就往门外走：“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商量下晚上睡哪儿和守夜的问题。”
他走出监控室的大门时，却扭头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电梯边探着头往下看，不由得眯起了眼，心中升起了些主意。
*
陈申凑在被撬开的电梯门边，打着照明手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电梯的内里。
他自然能想到这里有问题，却不打算和夏岁几人一起调查，一方面是对不知真假的夏岁有所忌惮，另一方面也有拉高贡献占比的心态，若是他能提前于其他人找到那个女鬼并杀死她，那么整场任务的贡献比他便能占到50%以上，从而可以获取额外奖励。
陈申对自己有信心，或者说他对自己收在储物空间里的那些装备有信心。
正看着的时候，他听见身后走廊里远远传来带回音的脚步声，连忙把手里的电筒一关，闪进了拐角深处，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电梯那侧的情况。
监控室门里透出的光给来人拉下了极长的影子，走廊顶那时明时灭的白炽灯让走廊一瞬明亮，一瞬漆黑，这让他看不太清对方是谁。只能看见那人到了电梯门口，将电梯门缓缓拉开。
在白炽灯亮起的一刻，他纵身跳了下去，消失在电梯间门口。
在那瞬间，陈申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人影的脸——恰恰是一直在他的怀疑名单上的夏岁。
真正的夏岁不可能这样毫无戒备地跳下去，那无异于自杀！他就是那个鬼，他一定是那个鬼！而这座电梯就是他的老巢！
陈申猛地跳了起来，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激动地开始往监控室跑，但就在他刚走到门口将手搭在门上的时候，脑子却忽然冷却了下来。
他本想将自己所见的这幕告诉其他人来指证鬼的身份，这时候却突然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说？
留着鬼在那帮新手中间，让它帮自己清理多余的新人、跟肖睿明自相残杀不好吗？
他和夏岁有矛盾队伍里已经人尽皆知了，由他来捅破这个问题只怕还会被当成打击报复，倒不如等鬼把其他人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再来补一发子弹。到时候菜鸟们死光了，分也是自己的了，坐收渔利岂不舒坦？
这么想着，他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
巧的是，正在这时候，门里的讨论声悄然透过一扇不隔音的门悄然钻进了他的耳朵。
加乐悦：“要是那个姓陈的是鬼的话，我们就可以不用管他了吧？”
向婕：“什，为什么呀……”
加乐悦：“你们想，鬼如果冒充了人，那原本的人会在哪里呢？”
苏别：“被抓起来？被杀了？”
加乐悦：“我猜是被抓起来了，杀没杀不知道，但如果放着鬼不管，原主最后肯定会死吧？就那个人，刚开始那个态度，你们想想，救了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陈申眯着眼，缓缓后退几步。
——救了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他顿觉这话颇有道理，如果指认了鬼，可不是救了个给自己找罪受的人吗？
他越发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于是转身匆匆离开了走廊，却没注意到原本电梯拐角处的阴影里，一道人影如同自泥潭中浮起般走出了黑色的空间。
那正是刚刚跳进电梯坑的夏岁。
他注视着陈申远去的影子，揉了揉太阳穴，嘴角浮起极淡的笑意。
“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说。”
见陈申已经消失在另一侧的楼梯间，他便也推门进屋，这会儿众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肖睿明冲他微点了下头：“商场也快下班了，我们想着七个人住不下监控室这点地方，干脆一起去二楼，借用下这里家居用品区的样品床。”
他说着提起枪袋：“理论上讲应该留人在监控室盯着，但分散换班危险性太大，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明天早上再来看录像吧。”
“没问题。”夏岁笑了笑，忽然把肖睿明拉到近前，将嘴唇凑到对方耳边。
过近的距离让肖睿明能轻易感受到他说话时呼起的细微气息，这弄得肖睿明耳朵有些酥/痒/酥/痒的。
夏岁：“抽空帮我问问王经理，我要想让那台废电梯运转起来得怎么操作。”
*
二楼，家居用品区。
家具区的柜台小妹显然不乐意让这堆看着就奇奇怪怪的人染指自己的样品床和地毯，但她拗不过王路的名字，只能委委屈屈地拆了两套样品被子给几人用，又一步三回头地打卡下班。
“前半夜我守夜？”夏岁把枪立在一边，余光瞥见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这边想找张床睡的陈申，于是他故意把自己的背包倒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个底朝天。
陈申路过的脚步顿了顿，装作不经意地偷瞄了眼地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忍不住哂笑，他指着那堆小玩意问肖睿明：“你们的积分就换了这些东西？”
肖睿明本想反驳，却忽然想起进这世界前夏岁的嘱咐，把眼一垂，见坐在他面前的夏岁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于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是，还换了武器。”
陈申的笑意里满是不屑，他自顾自地坐在不远处的床上，没再看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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