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能的动作险之又险地救了他的命，让他悬挂在一边不至跌下去。夏岁这时才发现原本的地下室走廊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顶楼天台，而他已经悬在了天台的栏杆外。
啧，这就是那几出跳楼事件的操作方式？让受害者看到幻觉仓皇逃窜，熟不知逃跑的方向才是真正的黄泉路。
他边这么想着，边将手里的小刀掷到天台顶，又抓着栏杆试图爬上去，这种力气活对他来说也非易事。
正这么不上不下吊着的时候，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走到了栏杆边俯视着他。
那是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向婕，她面无表情地观察了一会，才缓缓伸出手。
“需要帮忙吗？”
*
苏别端着枪，像只炸了毛的猫，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已经看不出原本形态的塑料人偶。
她不敢太过浪费子弹，但这玩意的生命力顽强得近乎变态，被两枚子弹打烂了头和胸口后依然还能在地上爬行。最后苏别没了办法，只能用商场里摆模特的支架一下一下地把那人偶砸烂，直到那玩意再也无法行动。
人偶倒地的同时，她身后那些不安分的电子屏幕也悄悄地暗了下去，细微而真实的感知回归了躯体，她听到似乎有人在轻声呼唤她和向婕夏岁的名字，她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小心翼翼地将枪口调转警惕着那边。
远远地，她看到了手电筒来回照射的光。
是肖睿明等人。
时间倒回十五分钟前，起居家具区里，发现两张黄符凭空消失的陈申正在气头上，抬眼便瞧见几个新人充满敌意的目光。他知道那几个小新人怀疑他，但一直也没打算澄清，毕竟怀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他们也奈何不了他。
但现在，新人的表情倒有些认定的意味了。
这让陈申有些愤愤：“怎么？那姓夏的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他把你们往火坑里推你们是不是还要鼓个掌说推得好啊？”
他指着床边光秃秃的柱子：“你们丢了张符是吗？不好意思，我也丢了，还是两张！别他妈出点什么事就把屎盆子往看不顺眼的人头上扣。倒不如想想整个前半夜有谁能干出这种事！”
这话里藏着些意有所指的意味，加乐悦张嘴还想吵，就被肖睿明抬手拦下。
肖睿明：“行了，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夏岁他们三个什么时候不见的，如果符是在他们离开后我们醒来前被毁的，那我们所有人都有嫌疑。”
他微一思索，对陈申说：“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行动，你的所有单独行为必须和我们报备，其他人也是同理。大家都关注下彼此的情况，发现异常马上上报。现在我们去找找那三个人，就在二楼看看，如果二楼找不到就等天亮再细致搜查。”
他说完举起手电，提起自己的95式，正要顺手拿起另一把枪时被胖子抢了个先。
“这个我会，我来，”胖子把枪袋往身后顺了顺，眼睛里闪烁着窃喜，“我打游戏的时候用过。”
肖睿明叹了口气：“小心走火……所有人跟紧，不要分散。”
陈申不情不愿地走在了队伍中间，他不想冒险，但黄符被破坏的情况下，手里有巫蛊娃娃的他跟着众人一起行动远比自己独处安全。
于是十五分钟后，他们在二楼远离家居区的另一侧找到了苏别和地上的人偶。
*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
苏别将此前的经历和几人大致说了说，说的时候肖睿明就站在已经一动不动的人偶旁边，用小刀拨拉着那些破破烂烂的残片。
“不是商场常用的模特，里面的填充物也有些怪，”他挑起黑漆漆的内里，用手电的光仔细照了照，“如果有检测仪器就好了，现在我不是很敢确定。”
韩沐扶着眼镜，语调慢吞吞地：“你觉得这是什么？”
肖睿明将小刀在地上划了划，离得近些后，他能从那些填充物上闻到腥臭味和刺鼻的药水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显得不是很确定：“从纹理气味和触感来看，我觉得……是肉，经过一定防腐处理的肉，但还残留着血迹，并且还是存在腐烂的情况，我无法确定这是属于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
他说着又按了下额头：“当然，鉴于这是故事世界，我觉得这东西是人肉的可能性很高，也就是说……”
“这里面的填充物很可能是一具或多具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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