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一条被反复斟酌过的说说发送成功，不到一分钟就有了十几个转载和评论，陆臻无心再去一一回复，倒在床上看窗外，城市的上空笼罩着雾霾
连天空都看不清楚，更何况人心呢
陆臻想念沈琴，尤其是在今天，拘留所里是怎样的，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陆臻想都不敢想，害怕想着想着会掉眼泪，晚上最容易郁闷了
返校当天， 陆臻自以为做足了心理建设，可当真正走在校园里时 ，不安感和紧张萦绕在心头，似乎每个人都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
林舒媛没有再提起那天，照常和陆臻说着些趣事，一切照旧，可又不一样，班里有些女生在见到陆臻时会突然神色一变，试探得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说出口
陆臻受不了这个古怪的气氛，在所有人前去食堂吃晚饭时独自一人走到学校树林的某个角落里，在长椅上坐下发呆
看着太阳落山，看着余晖消散，晚自习的铃声响起，陆臻也依旧没有起身
程敬乔找了学校的每个角落，终于看见树林里独坐着的陆臻，放缓脚步蹑手蹑脚得靠近，站在椅背后，双手向前环住陆臻“找你老半天，怎么躲这来了”
陆臻手迅速擦拭了下眼角，偏过头嘴角挂上笑“我躲得这么好，不还是被你找到了”
程敬乔坐到陆臻身边，刮了下陆臻的鼻尖“那当然”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抬起手圈住陆臻的脖子
“什么啊？你要给我戴项链吗？”
程敬乔附身看着陆臻脖子后，边穿扣边说“是啊，礼物，啧……怎么勾不住啊”
陆臻见程敬乔进行得有些困难，手伸到耳后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程进去把项链放到陆臻手心上，吸了吸鼻子“怪这个天太暗了，我看不清”
陆臻垂眼看着银链上的吊坠，睫毛微微一颤“这是…戒指？”
“嗯，喜欢吗”程敬乔抬手摸了摸陆臻的脑袋，手搭在她肩上“找了个工作室亲手做的，来不及弄复杂的款”
“我很喜欢！”陆臻双手摸着光滑小巧的戒指，头靠在程敬乔身上“谢谢”
“我还没在上面刻字，你要是想，我们下次一起去”
“好，要不就这次放假怎么样？”
程敬乔面露难色，无奈说道“我的劳动节只有劳动，没有假期，我得去参加物理联赛”
陆臻摸了摸程敬乔委屈的小脸“是哦，那就以后吧”
陆臻心情舒畅了许多，看了看时间，第一节晚自习都快结束了“走吧，回教室，我可不能带着你一起逃课”
“其实我还挺想逃课的，要不，我们溜出去，姐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程敬乔有些兴奋
陆臻推着程敬乔的腰往大路上走“这好地方留着之后再去吧，现在还是回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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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程敬乔陪伴的五一假期平淡安静，大家对陆臻的注意力也渐渐消退，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程敬乔因为各种考试和比赛忙得连轴转，连在学校也碰不上面，直到星期四的课间，陆臻从卫生间出来，正要回教室，靠在栏杆上的其中一个女生指了下对面教学楼走廊上的一行人“看那，那是校长和谁？”
另外几位女生顺着看过去“不知道……哎？那个穿校服的是高二那个程敬乔吧！”
“对对对是她”
陆臻听到是在谈论程敬乔，便也靠在栏杆上望向对面，程敬乔漫不经心地跟在那行人最后，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前面的女人转身说了什么，把程敬乔的手从口袋里拿出
一旁的女生说道“嗯？那是谁，和程敬乔好亲密的样子，而且好有气质啊”
几个姑娘身后冒出一个拎着拖把的男生“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她妈妈，喏，站在校长旁边那个是她爸”
“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她爸妈？”一个女生质疑道
“我有一次在品盛吃饭，见到了他们一家，然后就牢牢记住了她爸妈，嗯高颜值一家”
“真的吗，哎呀，看不清脸啊，不过程敬乔她就很好看，她爸妈一定不差，我觉得程敬乔肯定也会找大帅哥做男朋友”
身后的男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会吧，你不知道吗，她是不会交男朋友的！”
那个女生再次发问“为什么不会，这你还能保证？”
男生把拖把在背后一甩，边拖地边回答“她早就出柜了大姐，她喜欢女 孩 子～”
其他几个知情的女生见提问的女生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拍了拍她的背“是真的，你要跟上脚步啊姐妹，我们都早就知道了”
“好吧，我有些震惊到了，那她喜欢的女生会是什么样的啊，一定得很优秀吧”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也没听说过她和谁有在一起……”
陆臻在一旁默默听着，眼睛落在程敬乔身上从未离开，看着这引人注目的一行人，陆臻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忘了程敬乔是多么的耀眼，自己和她交往后，接触到程敬乔未带锋芒的一面，久而久之便忘了她曾经也是自己仰望佩服的人
现在远远得看着，又像回到了最开始在宣传栏上看到她的情景，陆臻眼里的程敬乔渐渐蒙上了一层光，闪耀又美好，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距离感
这样优秀完美的人，该与谁交往呢，陆臻脑中出现这样的疑问，该是自己吗，自己…配得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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