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摇晃,尽职的门扇努力挡下水声,院外喧天的热闹与门内的哭吟错杂成一曲靡丽的念奴娇。
好半晌,雨云吹散。衣不蔽体的楚歌躺在榻上,头枕着陆乔的腿,春情满脸,餍足得像偷吃了鱼的猫咪。
陆乔拿药油揉他身上的红紫,歉疚地道:“对不起。”
楚歌舔舔唇,想爬起来,腰酸没力气,只好勉力拉住陆乔的手抱在胸前,沙哑的声音充满欢喜。
“我喜欢这个,比荡秋千好玩。”他特别渴望地建议,“乔乔,咱们以后常玩这个好不好?”
陆乔见他是真喜欢,满肚子的内疚化作哭笑不得。
“不痛吗?”
“乔乔,”楚歌仰着脸盯着陆乔,认认真真地说:“我愿意用我的痛,换一点你的轻松。”
陆乔眼眶发热,鼻子发酸。
对楚歌,她的喜欢是始于颜值,而后是同情,掺杂了一点养成的心态。
这一刻她真正感觉到了心动。
陆乔把殿试的事告诉了楚歌,楚歌绞尽脑汁开解。陆乔知道,以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所以按下心中的不适,尽力接受楚歌的观点。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陆乔梳洗打扮,赴了琼林宴。
琼林宴上,皇帝露了脸没多久就走了,听说是淑妃动了胎气。陆乔应付了一会儿场面,找个借口溜了。
想单独找她“聊聊”的楚煜扑了个空,竟然找到陆家来了。
灯火通明的堂屋里,陆乔强忍着困意,听对面的燕王说他的封地有多好多好。
“燕王殿下,您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陆乔的脑子实在转不动了。
“好,状元郎是个爽快人,本王喜欢爽快人。”燕王的圆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意,“本王的封地缺一名千牛卫,想请状元郎担任。”
“谢邀。”陆乔客客气气地道:“我还是比较喜欢长安城,暂时没离开的打算。”
燕王仍旧笑着,只是那笑有些狰狞。
“状元郎,你娶的可是清河县主,你真以为这长安城容得下你吗?”
陆乔心里忍不住吐槽:我娶谁关你屁事,我又不是没有退路,犯得着跑到藩王封地跟着你造反吗?
藩王们敢公然带人挑衅朝廷,要说他们不想造反,傻子都不信。
“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事关重大,在下还需要时间考虑。天色不早了,不如”
陆乔还没说完,就听燕王开心地说:“不如我在你家住一晚吧。”
什么?陆乔看着对面白白软软、笑容可爱的男孩子,觉得他脑子有点不好使。
他是想害死她吗?一个藩王突然跑到她家里来住,这消息要是传到多疑的皇上耳朵里,陆乔就可以等着被抄家灭族了呢。
“殿下,我家比较小。”
“小是小了点,我可以将就一下。”燕王笑眯眯。
“时间长没打扫,脏得很。”
“没事,本王的下属很多,让他们打扫。”燕王笑眯眯。
“我家厨子做饭不好吃。”陆乔快编不下去了。
“长安的食肆多得很,吃不是问题。”燕王笑眯眯。
陆乔:好像把他脸上的笑撕下来在地上踩两脚啊!
坐在隔壁花厅等陆乔的楚歌听不下去了,他叫来木棋,让他给陆乔递个话。
片刻后,陆乔诚恳地对燕王说:“殿下,我家刚办完两场丧事,怕冲了您的贵体,实在不能留您。”
若是实际困难,楚煜有办法解决。可这种鬼神之事,他可没法子。
于是,他只能含着怨恨离开陆家。
临走前,楚煜刻意在堂屋门口站了站。
他看向隔壁花厅,透过白色窗户纸,隐约可见一抹细瘦的身影。
哼,走着瞧。迟早有一天我会征服你的夫君,让你独守空闺,夜夜垂泪。
只可惜,楚煜还没来得及开始实施抢夫君的计划,陆乔就离开了长安城。
事情是这样的。
淑妃无端动了胎气,皇帝调查出来的结果是清河县主克了淑妃,化解之法是清河县主必须离开长安。于是,皇帝正大光明地把武状元陆乔调去了北境,无召不得回京。
怕被说闲话,皇帝大笔一挥赐了陆乔正四品的归德中郎将。要知道往年的武状元最高不过六品下,钟朗熬了许多年才熬到归德中郎将的位置。
楚歌觉得自己连累了陆乔,羞愧得差点要上吊,吓得陆乔赶紧哄。
“这是好事啊,正四品呢,我要少熬七八年。而且边境没人认识咱们,你可以穿回男装,日日随我到处走,我们朝夕不分离,多好?”
听到后一句,楚歌哭肿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真得?我可以时时刻刻守着你?”
“当然是真得。”
陆乔早就想好了,去边境不是件坏事。虽然条件差了点,没有长安繁华,却也没有长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完全可以谎称楚歌是她亲戚,带他出去玩。
“我是你的什么亲戚?”
陆乔把人压在身下,揉着小小鸽说:“弟弟。”
半月后,陆乔和楚歌将长安城的产业和仆人安置好,托镇国公照顾。陆乔在殿试上救了楚星泽的命,镇国公一家对陆乔满是感激,自然尽心尽力。
安国公屡屡想侵占陆家产业,都被镇国公顶了回去。徐明哲被楚星泽整治得错过了科举,镇国公夫人设计安国公娶了平康坊的女子,闹得安国公府后宅不宁,传出了宠妾灭妻的丑事,安国公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败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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