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酌收起了之前嬉笑的模样，眼神坚定而阴冷。
夕泽咳嗽了一声，王酌眨眨眼，重新挂上笑容：“总之，为了证明这个想法，我们先要证明这里根本没什么工作人员，只有我们自己。”
“为什么要证明这个？”
“如果是训练营，会一个人不留吗？”按照常理推测，面对一帮经历了严重车祸并且只有一半人幸存下来的学生，训练营肯定会先对这些人加以心理疏导，之后发动力量搜寻失踪的其他人。绝对不是将这些幸存者困在森林中的古堡玩游戏。
“啊……那，怎么证明？我们确实讨论出，预判座位顺序，将行李箱放进去的可能性。但是我说了，这不是充要条件。你说王一的名字出现在信里就是最重要的证据——这又是为什么？”
“要解释这件事……”夕泽接过话头，“就要从我们为什么坐在第二排，以及，为什么我没有失踪，而王一却消失说起。”
相叶与龚正都吞了一口口水。
时间向前，回到1月1日早晨。
Y大食堂二楼，一张四人桌前，坐着三个人。
“今天的人间观察，会抽到什么类型呢？”
“希望不要再是花痴少女。”
“你们先。”
王酌将手伸进眼前的盒子，抽出一张纸条。
紧接着顾夕泽也伸了手。
最后伸手的，是个哈欠连天半闭着眼睛的男生。
按照顺序，王酌最先打开自己抽到的字条。
“正常人——啊，很没意思哎！夕泽你呢？”
“嗯……”夕泽展开字条，上面写了两个字：八卦。
“什么啊，甚好，简直上上签！能收集不少情报——大神呢？”
那个没精神的卷毛男生把纸条卷成一个小卷，然后张开嘴——
“不能吃！”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两人赶紧把字条抢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透明人。
“这可真是，下下签啊！”
人类观察，这是行为心理学老师布置的一项课外体验作业。
作业要求很奇怪，也很简单：每人写七个不同的特性，丢进一个不透明盒子里，每天清晨乱序抽签，抽中的性格特点就是接下来一整天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为期一周，一周结束之后将这一周的人类观察感想写成报告，就能得到这门课的学分。写得好的还能得到奖励。
为了学分，也因为确实有意思，三人已经将这个游戏进行到了第四天。
这一天，王一抽到了“透明人”，下面还有详细的注解：明明在别处，却被认为在此处，明明在这里，却不知道在哪里。
“当时就是这样，为了完成透明人的人设要求，王一决定找个替身。”
“替身？！”龚正和相叶都惊呆了，但随即，龚正想起自己刚上车时看到坐在2B位置上的那个人。
【龚正又看了一眼坐在２Ｂ座位上的人，看得出很怕冷，全身裹在毛毯里，还带着手套、口罩与围巾，没有一丁点儿皮肤露在外面，帽子下面支棱出来几缕头发，勉强分得出正脸儿在哪边。衣服穿得这么厚，几乎感觉不到胸膛呼吸时候的起伏，还没有任何动静，简直就像是死了一般。龚正不由得想。】
难怪当时觉得他就像死了一般，原来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个替身！
“为了配合王一，我们必须第一个上车，用实验室里的人体模型和假发伪装成他的样子。”王酌老老实实说，“选择第二排的三人座是因为，那是能一眼观察到上车人的位置，又不像第一排那样引人注意。”
“可是坐在最后不是更不容易被人发现吗？”
“如果坐在最后，不方便我们两个观察其他人，而且与我的人设不相符。”夕泽说道，“我是八卦人设，就是以八卦的性格与人接触，观察身边各种人的反应，之后还要将每天不同人设接触的人的感想写成报告——这就是人类观察游戏的含义。”
“这么说，王一从一开始就不在车上。那他在哪里？”
“他自己去了原定的训练营集合点，诸城市的体育馆。”王酌皱眉道，“问题就在这里。原本我们应该去那里，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城堡里，而这个城堡很明显是为我们安排的。那一开始就说训练营就在这里不行吗？所以，训练营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且，今天已经是1月2日了，诸城市体育馆离贺城市只有六个小时的车程，王一怎么着也该到了训练营。然后被转送到这里。但是我们这里没有他。信里却有王一的名字。也就是说，信早已准备好，那时候他们不知道王一没有去。之后车祸发生，根据龚正的回忆有人从后面偷袭，一定是游戏主办方下的手，那时候他们才注意到王一不在。可是信的内容没有修改。还有那场雪。进入城堡之前地上已经有厚厚的积雪了，但是没有脚印，说明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进出城堡。城门又被关闭，城墙有几十米高，不可能悄无声息翻墙出去。综上，城堡里除了我们，根本没有其他人。”
龚正原本还想说没有开启的二楼可能藏着人，但是现在……
“那，晚餐谁来提供？”
“晚餐？”
“是啊。”龚正点头，“你说城堡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那么晚餐由谁提供？昨晚的广播里说得很清楚，厨房里的字条也写明白了，晚餐由他们提供，我们自己负责早中两餐——如果没有人在，那么晚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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