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
“是！”王酌对相叶解释，“当时我们几个都是小学生，午餐之后就在别墅三楼玩捉迷藏。碧君姐一直是捉迷藏高手，直到晚宴开始大家才发现无论如何找不到碧君姐。第二天警察登门我们才知道，碧君姐躲在三楼一个储藏室的箱子里，箱子从外面上了锁，外面还堆满了杂物，警察帮助搜查时经过箱子好几次才注意到那堆杂物后面有东西。”
“天哪！那程碧君她……”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三小时以上。”顾雨薇面无表情。
“但是！只要检查锁和杂物的指纹不就——”“警方找我们就是为了这个。锁上面没有发现指纹，杂物上面，几乎每个人的指纹都有。”夕泽解释，“后来我们想起来，那些杂物，比如画本、玩具之类的，都是我们那些孩子上午一起看过的。害死碧君姐的人利用这一点将自己的指纹隐藏其中，根本找不出究竟是谁把杂物堆在箱子外面。”
顾雨薇接着说：“那之后，阿姨神经衰弱，住进疗养院。程黛君成了程家名正言顺的女儿，程家的男主人深受打击，长年在外工作不肯回家。”
“是啊。碧君姐出事之后，当年参加聚会的几家与程家都生分了。我家也很快因为父亲工作调动搬家，直到上了大学发现又和王酌一个班——估计王酌你都把这件事忘了吧？”
“你这么一说我才有印象。但是这个程黛君，真是当初的那个程黛君吗？她小时候可是个话不多特内向的孩子啊。”
“天真也好内向也好，都是伪装罢了。她在众人，尤其是男生面前，就是这样。”夕泽看向顾雨薇，“你呢？我不记得当时参加聚会的人里有你，你和程家是什么关系？”
“程碧君的母亲，是我的表姐。”顾雨薇站起来，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正要给相叶倒酒，相叶摆手：“谢谢。我对酒精过敏。”
顾雨薇自己喝了一小口：“当年警方没有找到凶手。但是葬礼上我看到程黛君的两副面孔。在人前，她哭得比谁都伤心。但是我偶然经过碧君出事的房间门外听到笑声，程黛君正转着圈跳舞。但是没用，谁会相信一个十岁孩子的话？程黛君又那么会演戏，连我表姐都被她蒙骗了。”
“可是，就算听到她在笑，也未必就是她下的手啊。”相叶天生不愿将人想得那么可怕，“你看，也可能是她成了唯一的女儿，觉得开心之类的——”
“你觉得我会拿没有证据的猜想当做真相？”顾雨薇冷笑，“当时，我只是想留个纪念，另一方面，担心表姐睹物思人更伤心，于是要走了堆在箱子外的所有东西——其中有一个娃娃，是有录音功能的。”
“录音？”
“对。就是那种一拍肚子就能录下说的话，再拍肚子就能放出来的娃娃。”顾雨薇咬着牙跟，“千万分之一的巧合，就被我遇上，唯一的证据出现了。我偶然间拍打了娃娃的肚子，竟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我在帮姐姐藏好呀！这样他们就找不到这个箱子啦！姐姐躲在里面千万不要出声！”
这是程黛君下手的铁证！
但是……
“但是录音只会重复一次。”顾雨薇又喝了一口酒，“其他人也不肯相信我的话。而且就算那句录音被保留下来，程黛君当时也只有七岁，一贯表现得乖巧听话，谁都不会责怪她。只会说是无心之失。”
相叶垂下眼帘：小孩子，也会有这么恶毒的心吗？
顾雨薇放下空了的酒杯，又倒了一杯，问夕泽：“你怎么知道是她干的？”
“我是没有证据啦，但是捉迷藏那天我就觉得很奇怪，程黛君是第一个被抓到的，她几乎就没有藏。被抓到的人也会成为鬼一起找别人。但是每当有人靠近储藏室，她就会拦住我们，说里面她已经搜过了，什么都没有，还不让我们进去。其实事情刚出的时候我没有在意，两年多以后某次看侦探小说忽然想到了这个细节，一下子就全想通了。”
“两年多以前的事你还记得？”王酌感叹，“难怪每次吵架都吵不过你！”
“跟你吵架还用不着好记性。也许是当年我就觉得奇怪，只是那时候年龄还小，根本想不到这么深。”夕泽忽然打了个寒战，蹦起来，“程黛君这个人，从小就可怕！”
“我也觉得她越来越恐怖了。”相叶揽住夕泽的肩膀，担心道，“恐怕程黛君也意识到你们两个知道当年的事。会不会再制造个什么意外？”
“啊？”夕泽缩了缩脖子，王酌也变了脸色，只有顾雨薇仍旧正襟危坐:“随她怎么来。在这种环境下制造混乱只会杀敌一千自损三万。且不说规则中严禁任何暴力行为，就中午大家的反应看，表面上大家都很淡定，实际心弦已经绷紧了，只要有一个人出事，后果难以想象。”
“但是，程黛君七岁就能制造意外还隐藏到现在不被怀疑。万一现在——”“所以我才找到你们说清楚！”顾雨薇像是给小学生讲高数，恨铁不成钢。
王酌哈哈干笑两声：“顾大小姐这么善良——”“你们在说什么呀！关系很好的样子！大肚子和皇帝呢？怎么没跟来呀？！”
王酌身后，忽然冒出一个脑袋来，程黛君端着一盘水果，热情极了。
三个女生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相叶抱起夕泽往一旁挪：“要坐下聊天吗？”
“不啦不啦，我就是来送水果的！”程黛君放下盘子正要走，被夕泽叫住：“大肚子和皇帝？陈广度与是朕？”
“是啊，陈广度嘛，广是大，广度可不就是大肚子。是朕——都说明白了他是个朕，可不就是皇帝。”
程黛君眉开眼笑，若是不知道她7岁害死姐姐的事，相叶还以为她和表面一样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四人盯着程黛君等她走远，顾雨薇又开口。
“那么，作为交换，你们几个上午在密谋什么。”
“啊？”相叶一下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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