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凯因赶紧上前抱住林丁肋下让他俯身冲下,猛烈拍打后背,强迫他将腹中东西都吐出来。
郎士元则戴上手套小心收集地上的杯子碎片,同时将会议室所有茶杯点心全部封存,等待检查。
顾雨薇与陈广度一面开窗通风,一面检查厨房,厨房里除了一个烧水壶有使用的痕迹,其他东西都没有动过。但是打开水壶,并没有发现什么毒物。顾雨薇倒了点水给旁边笼子里的小白鼠,小白鼠喝了还是活蹦乱跳。
陈广度赶紧把小白鼠的笼子放到窗外:“何必拿它来试毒——”
“别动。”
猛地,顾雨薇按住陈广度,陈广度僵直了身子不敢动,手臂伸在窗外,肩膀夹住,看着顾雨薇慢慢走近自己。
然后抬手从他肩膀后面揪住了什么东西。
是鲜艳的白色花朵,就长在厨房外。
转过身,顾雨薇看到窗边放着一个插满鲜花的花瓶,若有所思。
会议室里,相叶也想帮忙,被夕泽拉住:“你要仔细观察每个人的反应。记住他们的站位和发言。这对我们很有帮助。”
“可是……”
相叶心一慌,差点又要把自己就是凶手的事说出来——为了防止作弊,除非对方主动发问凶手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份,其他任何形式的明示或者暗示都属于违规。
相叶连连吞了两口口水,才终于冷静下来,站在一旁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表现。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慌乱的人。
“夕泽,你看刘琳琅。”
刘琳琅手足无措跪在林丁身边清理呕吐物,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向下撇着,鼻子紧缩,嘴角向下,又委屈又悲伤的模样。
再看其他人,或者慌乱,或者疑惑,或者若有所思,或者仔细观察,并没有一个人流露出这样不同寻常的表情。
夕泽观察了一下,突然扣住相叶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相叶一阵心慌:难道夕泽发现什么了?不!已经坚持到了这一步!不能就这么认输!可……如果让夕泽知道自己是凶手,就像上一局王酌那样,说不定——
“这一局是你啊。”
夕泽露出了微笑,仰着头按着相叶的肩膀让她坐下来与自己说话。
相叶扶着椅子坐下的瞬间,心里无比平静。
好像心头重担卸下了一般。
“我——”
“先不要说。”夕泽捂住相叶的嘴,“我知道的越少你越安全。继续扮演之前的角色,不多话,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行动线,以记录仪的身份参与游戏。但是,我需要知道你选择的烟雾弹是谁?”
“烟雾弹?”
“上一局王酌在设计手法的时候就考虑到将嫌疑推给黄凯因。你——你不会没有设计吧?”
相叶赶紧摇头。
“那就好。现在看来,是刘琳琅吗?虽说明显了一点,但是——”“也不是。”相叶又摇头。
夕泽点头:“很好。刘琳琅不善于伪装,太明显了,不是个合适的人选。那么,是程黛君?但是——”“夕泽!”相叶低声说,“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夕泽瞪大了原本就圆的眼睛,吃惊得看着相叶,相叶很无辜:“我只是写了剧本……但是结果如何,我也无法预测。”
“你无法预测?”
“是……”
“那死法呢?”
“看似意外被车撞死。”
“看似意外被车撞死?”
夕泽喃喃念着这句话,似乎被另外的事吸引,半晌没有说话。顾雨薇也走到两人面前:“凶手差点得手——你们怎么离得这么远。”
“啊,我,我在观察每个人的反应,找出破绽。”相叶赶紧站起来,却被夕泽拉住手。夕泽抬头看着顾雨薇,黑而浓密的眉毛弯成一轮新月,眼角都挤出了皱纹,可是那笑容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她问顾雨薇:“你还记得尚品音的事吗——”
一阵风拂过,相叶吓得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在那一瞬间,顾雨薇伸出双手,一手掐住夕泽的后颈,一手捂住她的嘴,身子前倾,头发扫在相叶脸颊上。
鼻尖几乎抵住夕泽的额头,轻声说:“你就不怕,有命离开游戏,没命回自己家?”
夕泽脸上的笑意没有减轻一丝一毫,但是顾雨薇松开手之后,她确实没有继续说。只是心情大好得扬起相叶的手:“这下,两边的积分都能拿到啦!”
相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被夕泽拉着手跑向刘琳琅那边。顾雨薇咬着下嘴唇看着顾夕泽的背影,只觉得胃里吞进了一团火,灼烧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
这个可恶的家伙!顾雨薇捏皱了手里的一朵花。
龚正回到会议室的时候,林丁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出了什么事?我在马路上等了许久不见你们出来。”龚正快步走到林丁身边,发现他嘴巴微张,浑身是水,地上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秽物。
黄凯因一头大汗坐在地上:“老弟你可是没看见刚才那一幕!林丁中毒了!”
“中毒?不会是……”龚正想起什么,但并没有立刻发问,顾雨薇上前:“恐怕就是这个。”
她拿出手中的花,正是种在温泉民宿门口的夹竹桃。
刘琳琅也后怕不已:“其实……夹竹桃全株有毒,误食后五分钟左右就会毒发,轻微中毒也会感觉头晕乏力,胸闷恶心,心律不齐,腹痛呕吐。但是夹竹桃又是常见的绿化植物,民宿门口就有很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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