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也许有些奇怪，但在印桐看来，眼前的程铭雀更像是“因为无法通关游戏，而成为了NPC”。
——可他为什么无法通关游戏呢？
印桐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回答道。
——因为他死了。
这个“死亡”也许与传统意义上的死亡相去甚远，毕竟闻秋之前的概述里，他们曾经在校医院后面那个尸体箱中看到过“程铭雀”。也就是说程铭雀曾经真的死过，无论是以哪种方式，他的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那后来成为丧尸的那个程铭雀是什么东西？现在坐在他对面的程铭雀是什么东西？
印桐隐约觉得这个答案就是陈彦之前致力于和他合作的原因，他一定做了什么事，才让现在这个“程铭雀”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印桐看着对面神情恍惚的小麻雀，轻声问道：“我想知道，在你能想起来的那些过去里，你都是怎么死的。”
——我都是怎么死的？
程铭雀在短暂的呆愣后笑了一下、
他说：“人类的死法有很多，毒死、淹死、窒息死，割腕、切腹、看着自己的血被一点点放干。你觉得我经历过多少种？”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否则你就犯规了。”
程铭雀脸上的笑容在这句话中渐次褪去，像是一时间难以消化这句答案，直到片刻后才垂下睫羽，露出一个有些难过的表情。
他说：“是啊，你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伸出手中的牌组，看着印桐从里面抽出一张**自己的牌里，停顿半晌复又问道：“你觉得死亡是一件痛苦的事吗？”
他并没有等待印桐的回答或是拒绝，只是在问过之后又缓慢地摇了摇头，他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其实又好多好多问题都没来得及找到答案，如果有机会的话。”
程铭雀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像是想笑，牵了牵唇角却没能勾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最后只是睫羽微垂，遗憾地叹了口气。
“算了，估计没机会了。”
他转头看向沈星河，示意他将手中的牌组举起来。
“快点结束这场游戏吧，”程铭雀说，“来吧，接着刚才那个问题继续说。那个死去的姑娘选择了一种糟糕的自杀方式，毅然决然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么她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沈星河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抬头看向程铭雀的方向。他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浑浊的目光里落满了茫然，他用一种极慢的速度重复着：“什么？”就像在说“我没有听清”一样。
程铭雀挑了下眉，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等候许久才看见沈星河摇了摇头，嗫嚅道：“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大概是一种仪式吧。”
“类似于某些种族在祭天之前要跳个什么舞一样，这种人的思维方式总是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说不定他们的仪式就是制造一场满地是血的自杀事件，只不过以人类自己的能耐，能把自己砍得满地是血，也能算是‘神迹’了吧。”
沈星河的话说得颠三倒四，倒是程铭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姑且算是‘仪式’好了。”说着便从沈星河的牌组中抽了一张出来，和着自己的牌，扔出一对火红的8。
第四轮游戏结束，沈星河4张牌，董天天3张，印桐3张，程铭雀3张。
鬼牌还在沈星河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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