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不可置信抬头,“可静大人的安危?”
“他身边有谁?”
“一个您原来送给他的宫奴,一个不知道样貌说是捡来的流浪人,没有其他了。”
伊兹密听着难过,这孩子被他带出来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一副瘦小个子,又放去偏远地方,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如何长高,要是一直矮下去,哪天突然就不见了。
“派些得力的人过去照看他。”
阿尔又问,“静大人身边那...两个?”
“宫奴留下,闲杂人...查.”伊兹密眼底划过一道冷光,语气淡淡,“但凡有一点问题,杀。”
“是。”
阿尔一喜,不管那个阿九有没有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扰乱静大人的心,就该死,却不知这一来一回,放走一条叫安多司的大鱼。
安多司走了,乌兹塔尔上集市打探消息,走前打满水,喂过鸡,菜地浇过,羊儿被拉走,当作贩卖的商品。
沈静静抱着弹布尔,三间房子骤然空旷下来,并无不适应如常,于她来说,孤独是最好的保护色,只是无法静心,思绪翻转杂念纷纷,头又隐隐作痛差点发病,捡起以前为解压花大价钱学瑜伽冥想。
不知是不是真有用还是心理作用,症状轻减,左右无事,沈静静花一清晨做瑜伽,早餐后沙滩散步寻些海产,回来吃个简单午饭小憩一会,下午在四根弦的弹布尔找调子,若弹腻了,便去林子寻些柴火,准备晚饭等乌兹塔尔回来,听他说探来消息。
伊兹密接不接受她建言不要紧,重要在他那留了印象,创伤是需要耐心和细致去抚平,她不差这些,所谓战略,攻城略地为下,攻心为上。
这样规律简单的日子,随阿尔再次到来戛然而止。
沈静静肃着一张脸,“这是做什么?”
阿尔搓手嘿嘿两声,说道,“给您换个地方。”
沈静静抱臂站门口,拒不配合,“滚!不搬!我死这!”那样子和铁心的万年钉子户一样。
其实她那点身高真不够堵门,阿尔想要诉诸武力,伸手架起往车上一放就完了,他怕陛下抽死他,这个主意放在最后。
“静大人。”
“不搬。”
“静大...”
“不搬。”
呼啦一下,跪倒一片人,沈静静盯着一堆脑袋,牙疼。
“我搬走了,我的鸡、我的菜园子怎么办...乌兹塔尔花了好些力气弄起来的。”
阿尔内心要老命,不过蹭一下跳起,“这个好办,我让人原样挪过去。”
沈静静狐疑道,“真的?”
“我拿脑袋担保,一个不少,”阿尔拍地胸,砰砰作响。
沈静静是想试探一下,阿尔说这么爽快,多半是伊兹密的意思,收拾简单行囊,抱着弹布尔坐上篷车,一路望着住了小半年草屋远去。
虽前路未卜,后退....她没有后退的路,没有前路也没有后路,她的路由手持刀刃披荆斩棘而来。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不过赔是条命。
篷车一直拉向萨尔斯城,停靠在一处幽静府邸,待篷帘拉开,沈静静第一眼望见蔚蓝海面,平静、祥和,下了马车,她发现这个地方能将萨尔斯港口收入眼底。
“静大人,可还喜欢?”
沈静静回头,一个嘴唇有短须的中年男人长身站在阶上,朝她拱手。
上次见面她未好好看清,声音却没忘的,沈静静回礼,“知事大人,许久不见。”
“这儿是为您准备的屋邸,可将进出海港的船只收入眼底,大人觉得如何?”
沈静静抿嘴一笑,双手拢在袖中,“知事大人准备自然是好的。”
“请进,”伊斯拉姆退开半个身子,让出路。
沈静静躬身道,“大人同往。”
好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十多位仆人,下人房屋二三十间,主院厅堂宽大明亮,后院花团锦簇,还有一个清池,养着鱼儿。
沈静静翘眉,“多谢知事大人。”
“这么好的院子给我这个罪人用恐不大合适。”
伊斯拉姆从不小瞧谁,哪怕对方是孩童,抱着十分小心,不然如何在萨尔斯立足,人人都说他拽着波希亚家裙带上来,阿雅能救他一次,不会面面俱到,没有这份谨慎,他早死了不下百次。
“怎么不合适,十分合适,”伊斯拉姆说道,“您是陛下倚重之人,回到哈图萨会有更好更大的房屋,更多仆人。”
“大人说笑了。”
“我是不是说笑,静大人您知道。”
沈静静未打算瞒这位知事,他盘踞萨尔斯之久,能有多少不知道,可他不说破,她喜欢他,她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沈静静微微上扬,客客气气说道,“我知道,陛下也知道...您的忠心。”
“谢大人。”
伊斯拉姆并未到此为止,拍一下手掌,一群各色美人如鱼贯入,背景是华美花园,倒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大人知我,”沈静静撇过人,背手而立,笑容满满,“夜里被褥冰冷,有人暖一暖也是件好事。”
伊斯拉姆目光落在他不加掩饰的兴趣神态上,“大人喜欢就好,不过是些玩意,过些时日我再送来更好的。”
“知事有心。”
“静大人路途劳顿,早些休息..我不打扰您的雅兴。”
沈静静坦荡荡接受伊斯拉姆揶揄,颔首而笑。
人走后,她看着天色尚早,需要找来看起来面貌老实的仆人去市集上寻乌兹塔尔,免得他多走两趟路,余下就这群莺莺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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