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理想
“这次又躲去哪？”
披暗色斗篷的伊兹密带夜晚露水的湿气，站在空无一人的卧室，瞧神态已习以为常。
沈静静自知斗不过他，打出老祖宗留下的游击战，该说她聪明或蠢笨，西台王的眼线明里暗里不知凡几，楸出她简直是在秃子头上找跳蚤。
阿尔心里默数，上次马厩，上上次教室，上上上次跑去与仆人.....这次能坚持多久？不过一杯茶水功夫，消息递过来——人在研究所。
“陛下，阿尔去请人过来。”
伊兹密轻摇头，笑道，“不是第一次，我过去。”
学院研究所有两个，一个亥奇，他在训练场隔壁，顺便治疗些训练中意外受伤人员，会不会试用新药，没人敢问，一个沈静静那，不是试验原油，就优化弓|弩，杀伤性太强，最近在搞提升原油的使用性，干脆安排到最边缘一片小林子后大院子，白日林木茂盛清幽，凭一条石子小路进出，夜里黑暗覆下看不到角落传来窸窣像是有人说悄悄话，走进去几步，后颈寒毛竖起，总觉得有人对着那吹，阴冷。
开学不到一个月，学员间流传出不可思议且绝不能踏入的禁地，成为学院第一个十大不可思议传说之一，其中也不乏推动者，目的掩藏院子不可告知的秘密，沈静静性别最大迷障，谁会想到一个年纪轻轻小姑娘脑子里有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
阿尔在前为西台王打灯，伊兹密身形太容易辨认，整个人藏在暗色斗篷下，相熟之人一时看不清兜帽内的样貌，专挑人际罕见的小路掩藏形迹。
月上中天。
走过鹅软石铺就的羊肠小道，两扇厚重大门出现在眼前，出奇的高，不过配上接近五米高的黄色土墙刚好合适，只是在这深厚的门前站久了，有一种压迫感，四下无人迹，只有风吹过树叶簌簌声。
阿尔上前拍门，三下。
隔了一会大门发出后闷响，像是取下某种锁链，开了一小条缝，一个干瘦老头从门口露出三分之一身体，似乎眼神不好，眯着眼来回打量来人。
“做什么？”
“找人。”
“手续。”
阿尔拿出令牌，“在这。”
老人借对方托起的手掌，转动浑浊老迈的眼珠子，沉吟片刻，缩回身体，门缝拉开足够成人入内时停下，阿尔给伊兹密挪出路，自己跟在后面。
老头半跪着垂头垂手，“小人去通报内里的人来接待大人。”
“不用，”阿尔阻止他，抬头看了一眼黑袍，说道，“阿静大人呢？”
“今日无课，在小房内画画，”老人如实说道，“傍晚时分，神态颓丧命人送了些酒进去，现在一直没声，约是喝醉睡下了。”
伊兹密抿了抿嘴角，踏步走过人。
老人以眼神询问阿尔，黑袍下是谁，阿尔食指抵嘴唇‘嘘’，老人看看他看看走进去的人，便不再多嘴，凡是能在这儿工作哪个身份隐秘，不要多问不要多看做好本分，转身回房关起门。
阿尔扒了扒头，是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陛下肯定不喜欢有人听墙角。
这院子格局伊兹密在记忆中，不，应该说学院扩建时图纸全部在他脑子，无需人引入，近三十步后停在窗户前，窗扉半开，橘黄火光在窗台留下一道光，朝里面看了一眼，青色人影匍匐在桌上看不见面目。
快步前走两步，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便开，手指中途停顿几息，搭在门上，开了够一个人进去空间停下，他怕声音太大吵醒人，脚踏进去踩到一张羊皮纸，弯腰捡起站起来身，却瞧见木头制作三脚架，挂着人高的画布，湛蓝天空下大船迎着朝阳乘风破浪。
画中船与他见过不一样，光桅杆足有九根，十二张风帆，画画的人精细甚至看清楚甲板几十名船工拖转绳索控制帆，还有人牵引马匹，似乎要赶去船舱，可惜浪涛颜色未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作。
对旁人来说，这幅写实画的确美丽，伊兹密看到是一艘全所未见的船，他伸长脖子准备仔细观摩一番，脚边猫叫打扰，垂眸望见一双黄彤色立瞳，姜黄蓬松毛炸起像迷你型的狮子。
猫这种生物，喜欢谁不喜欢谁明眼就能看出，这只见他低声丝丝又倒耳朵，和它主人一样态度。
伊兹密想到不是受惊的猫，目光转向案台，沈静静扶着头坐起来，神情呆滞显得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说着自己才听得懂的呓语。
不知怎么睡着，不知道睡了多久，沈静静觉得后背颈椎迟钝不像自己的。
“什么时候了？”
伊兹密听明白这句，回答道，“深夜。”
沈静静说，“妈的...睡着了。”双手捂了一会笨重的脑袋，发现口渴，伸出一只手去摸桌上水壶，杯子恰到好处塞进掌心解救了她。
水从喉头滑入胃，这丝清凉令她清醒些，过程有些慢，也不迟。
“.....”帅裂苍穹的脸。
伊兹密不喜欢她的自我逃避，说道，“醒了？”
阴魂不散...沈静静脑海里只有这个成语。
“我今晚有工作，不和你闹。”
伊兹密低头瞧了敲摆满桌子羊皮纸，随手拿起上面花了许多图样，有些认识，大部分不认识，足够推测。
“你想设计船？”一个念头一幅画闯进脑海，他看向摆放三脚架上的画布，“是那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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