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高明还是没拗过，多拿了两件毛衣。
就这样还免不了受数落，“让你买衣服就像要命一样，天天穿迷彩服，看看人家那些年轻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再这样下去，你还怎么找媳妇？”
高明揉揉鼻子，无言以对，心中却没觉得迷彩服真丑，自己穿了那么多年也没感觉啊！
……
新年将至，便就开始忙碌回乡下老家的事情。
“他外婆打电话来催了，我答复二十八回去。”高妈刚挂了外婆电话，便与高父商量。
“那就二十八回吧。”正在看电视的高文头也没抬。
“我说你还是上点心！”高妈不满道：“儿子这么大了，这次回去是不是该张罗着说房媳妇儿？”
高父放下遥控器，似有为难，正色道：“这个怎么说？”
“诶！”见丈夫回应，高妈干脆挪到高父旁边，“听说任家那闺女不错，人又贤惠，长像也周正。你和他家老任是工友，关系不一直不错吗，能不能说和说和？”
“恐怕不成！”高文眉头一皱：“若以前倒是没问题，你也知道儿子进去了一趟，这虽然出来了，但到底是不一样的，没什么希望！”
“那刘家闺女呢？”
“那还叫闺女？”高文陡然提高音量：“你在想些什么？我儿子再不堪，也不能拿去填那个坑！”
“那……”
说来说去，最后也是没找到合适的目标，高不成，低不就。
“你说这造得什么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这样了？”高母一脸哀愁。
见妻子神思不属，心中愁情百转，高文安慰道：“算了吧！现人家提倡自由恋爱都好多年了，就你还搞老一套。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得哪一天就给你带一个回来，别这瞎掺和了，啊！”
“你说得容易！”高母埋怨一句，倒是暂且收了心思。
腊月二十八，一家三口坐上回老家的汽车。
现在高速跑得快，三四个小时已然到达县城，然后转车去镇上。
三山镇，听名字就知道属于山区，还好不是太偏，有国道经过这里，借助交通之便，倒是勉强发展起来了。
到了镇上，已是下午两点钟。
小舅已经在车站等着了，老远便招手：“大姐，二哥，小明……”
小明是喊得高明，他便是课本中的传说人物。
那是他小名儿。
“小舅！”
小时候父母外出打工，曾经在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小舅还没结婚，爱玩。高明第一次接触游戏机就是他的，可以说算是这方面的领路人。
一个魂斗罗玩得是废寝忘食，连续半个月都不带生厌的！
能玩到一起，两人关系自然不差，只是后来有了小舅妈，对高明的存在便有了疑意。
如此，他才结束了在外婆那里借宿的生活。
家里面的收入自然也就少了，因此过了两年较为艰难的日子。
如今想来，着实唏嘘不已！
跟着小舅，顺着国道走了不到两百米，转入一条新街。
这是后来修的，高明在家那会儿还没有。
外婆在镇上买的房子就在这边。
边走，小舅一边介绍近年来的变化，有些是母亲探监时，高明听说过的，多数却不知道。
外婆在镇上买房之后，一家人就般来这里，乡里土地也交给别人耕种。
只有房前屋后离得近的，栽了些瓜果蔬菜，田里喂了鱼，顺其自然的种些水稻，散养着鸡鸭。
“那你们每天还回去吗，专门给牲畜弄吃的？”
“没有。”小舅瑶瑶头：“你外公街上住不惯，白天过来，晚上回去睡。”
“没劝劝？”
“怎么没劝，是劝不住！”小舅一脸无奈，“其它事情都好说，就这事儿没得商量……”
一路说说聊聊，很快走到尽头。
还没上楼，就见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大姑，姑爷，哥哥。”
“双双，平平……”
这是小舅的一双儿女，姐姐叫蔡双，弟弟叫蔡平。
他们主动接过行礼，便帮忙往楼上搬。
外婆在镇上的房子比之高明他们家在城里那套可大多了，四室两厅，两卫，足足两百多平！
乡镇上房价便宜，就这么大的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才二十来万。
当晚，几位姨娘、姨夫齐聚外婆家里，算是迎接高明一家人回来。
桌子上，聊点过去，谈点未来，气氛自然热烈，酒亦是没有少喝的……
二十九。
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去赶集买年货，大包小包一齐往乡下运，除了一家三口，还有表妹表弟同行。
小舅妈也一起帮忙。
虽然因高明小时候借宿外婆家的问题，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当初事情解决及时，又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也便没了芥蒂。
出了街市，顺着国道走了一段，便转入乡村公路，就算是进村了，熟人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不时便有人打招呼问候
“蔡大姐，你们回来啦！”
“唉！回来了……”
蔡大姐，也就是对高明母亲的称呼。
“办这么多年货？”
“家里面久了没人住，啥子都要买……”
“那是高明嘛，听说……”
村里这段路并不长，二十分钟怎么都该能走完，可硬是耽搁了大半小时。
回到乡下，母亲发挥自己能说会道的本色，家长里短，与一众婆姨打成一片。
眼看时间不早，高明只好和父亲先走，回了家将东西放下再来接人。
房子久了没人住，自然就会生发一股霉味儿。
高明家是一栋两层小楼，红色砖房，前面贴了白瓷砖，为了夏天凉快，楼上用来放杂物，没有住人。
几间卧室都在一楼。
高明一家三口，加上小舅妈、表弟表妹，六个人放下东西歇了一会儿，就全都行动起来。
事情比较多，要一件件的忙。
先检查一下电表，没问题，还能用。
将闸刀抽起来，通了电。
和父亲一起，提了水泵，接上线和管子，缓缓放进井里。
轻微的震颤声中，有水了。
沾满灰尘的桌椅板凳搬出来擦洗。
各个房间早已遍布蛛网，用扫把绑上竹竿，呼啦啦全给搅和下来。
地面也是要扫的。
床上，父母走的时候就在上面铺了薄膜，稍微处理一下就能用。
被子有些潮了，趁今天太阳不错，赶紧拿出来晒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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