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四人正在纠结，李凤忠从楼上轰轰火火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位中年男人。
“呵呵，秦总说的对，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们这里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李凤忠说道。
秦天翻了个白眼儿，心说你特么到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都惨成这样儿还五脏俱全呢。还能要点碧莲不。
“几位老板，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跟我来。”李凤忠说道。
李凤忠头前带路，秦天四人黑着脸在后面跟随，简单的转了一圈，看的秦天心里都在滴血。仅有的一点侥幸也随着眼前的萧条景象消失殆尽。总体来说就是一句话。见着伤心，闻者流泪，海天卫视电视台真的是惨不忍睹啊。
机房和制作部的设备还是上个时代的产物，线路老化得非常严重。别的不说，就说李凤忠这个一台直长的办公室里，竟然连空调都没有。整个电视台就台长配有一辆N手的桑塔纳轿车，实在是看不下眼了。
“李老，您是什么行政级别？”秦天问道。
“我一个小小的地方电视台台长，能有多高的行政级别？也就是正科级，说起来都是眼泪，不提也罢。”李凤忠无奈地说道。
“我靠。这么惨啊。你的办公室更惨，机关单位我也没少去。就连工商局小职员儿的办公室里都安空调了。您怎么说也是一台之长啊，用得着这么节省吗？”秦天问道。
“靠，你以为老子不想啊，实在是没钱呀。上边儿每年拨下来那点儿钱，连维护日常开支都困难，哪有钱按空调啊。要是有余钱，还不如给手底下兄弟们搞搞福利呢？我都快退休的人了，不追求享受。只盼着在我离休之前，看着电视台走上正轨。不要让手底下几十号兄弟背后戳我老李的脊梁骨，我就知足了。”李凤忠说道。
“李老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可是你们电视台的设备也太老了一点儿。还能用吗？还有线路，都老化成这个样子了，万一出了状况，信号中断或者失火怎么办？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就算再省，这笔开支也不能省啊。”秦天说道。
“呵呵，你小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儿说的倒是轻松。更换设备维修线路，少说也要两百万。你让老子抢银行去呀。”李凤忠激动地说道。
“秦总，您就别说了。李台长实在太苦了，为了电视台。李台长把每个月工资的七成拿出来攒到一起过年给大家发福利。已经坚持十一年了。”副台长崔立哽咽的说道。
“小崔，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些小事不足挂齿，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一个老头儿，一个月有两百块钱吃饭抽烟足够了。”李凤忠说道。
“可是您……”
“好啦。都说过不要再提了，秦总在这儿呢，丢不丢人呐？”李凤忠瞪了一眼崔立，崔立不说话了。但是敏锐的秦天还是看到崔立转身的瞬间，深邃的眼眶滑下两行清泪。这里边一定有故事，崔副台长的表情明显不是装出来的。此刻李凤忠在秦天眼中的形象变得高大了起来。
“秦总，台里目前就是这个样子。您觉得要是还可以，我就陪您去广电局签合同。您要是觉得不行，就当之前我在燕京开玩笑了。您放心，无论成与不成，我老李都拿你当朋友。绝对不会埋怨的。”李凤忠说。
终于该秦天下决心了，一直不看好电视台的苏洛雪轻轻的拉了一下拉天的衣服。这意思再明了不过了，这家破电视台破败的像是游击队的根据地。千万不要傻着投资这里呀。
秦天毫不掩饰，抓住苏洛雪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意思是说，我自有分寸。这轻轻的一捏，苏洛雪镇定了下来。男人的用意她自然明白，不就是钱吗？眼前电视台的困境，有五百万足以让它们焕然一新了。五百万而已，自己男人喜欢折腾就随他去吧。苏洛雪向秦天点点头退在一边不说话了。
秦天转过身问李凤忠。“李老，上边儿给电视台的估值是多少？我要入股百分之四十五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这下轮到李凤忠尴尬了，上边儿的估值太高。李凤忠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秦总，我实在是尽力了。上边给电视台估值太高，您看，要是不行就算了。”
“我去，就算再高也得有个数字吧。你先说说我听听看。”秦天说道。
“上边的估值是，五，五，五百万。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没办法，我把嘴皮子都磨薄了，就是不肯再便宜一分钱。”李凤忠无奈地说道。
“我……靠”秦天和李诗雨苏洛雪对视一眼。均是不敢相信，李凤忠眼中的天价，竟然是这么的“高”啊。一个电视台的价值竟然还不如什刹海的四合院儿贵。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菜价呀。这么便宜，在李凤忠看来难以启齿的天价，竟然才五百万，看来五百万在九八年已经是相当恐怖的天文数字了。秦天仔细想想，三个月前，自己还把养父留下的十万元存折儿死死的压在床下，几乎每晚都要拿出来抚摸把玩。晚上还要去蒋四海的批发市场十块八块的收管理费。那时的五百万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天文数字啊。
当初小马哥找到自己，憋足了劲张嘴才要三百万的投资，投入一千万就换来企鹅科技将近一半的股份。杭城的马老师为了找自己投资一千万，不顾面子去特区专门拜访小马哥，为的就是跟自己拉上关系。还有韩冬，美国it界神一般的黑客噩梦。为了母亲一百万的手术费，心甘情愿来到中关村自卖自身。吴芳拿着自己给他的两千万现金支票。轻轻松松的化解了果汁厂的灾难，让原本暴怒的几百个大老爷们儿像孙子一样跪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靠钱来支撑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到什么时候都是至理名言。年近六旬的老台长李凤忠，为了区区几百万呕心沥血专门跑到燕京拍自己的马屁，还不是因为自己有钱吗？
此时的秦天恍然大悟，最近三个月自己风头太劲。收获了财富，赢得了社会地位。使自己的心态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在李凤忠看来高不可攀万五百万，对自己来说有些不屑一顾。自己已经飘了，而且飘得相当严重。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讯号啊，不过好在自己醒悟的还算及时。这种低级错误以后千万不要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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