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六过去看看。”
听到那个伙计的惊呼声，苏白眉头不禁一皱。
下意识的让小六过去看看，只是转念一想，哲罗鲑可是食人鱼，不会是在它肚子里发现了人的尸体吧？
要真是这样，事情可就得闹到了。
“算了我自己过去。”
从江滩上起身，苏白捏碎手上的烟头，朝江边走去。
老四黑皮他们几个忽视了一眼，也都是起身跟上苏白，打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了江边上，那个惊呼出声的伙计满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之色。
“怎么搞的？”
“白爷……你看这是什么？”
那个伙计指着哲罗鲑已经被划开的肚子，有些惊恐的道。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苏白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血肉模糊的胃里竟然抱着一个人头。
不对……好像不是人头。
苏白皱着眉头仔细看了一眼，那东西一眼看上去的话和人头极其相似，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不对劲，苏白虽然没杀过人，但是见过的死人不在少数，哲罗鲑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大鱼小鱼加上水草，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恶心的不行，在它胃部的最里面，一颗跟人头脑袋一样的东西藏在里面，要是不经意看的话，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认错。
也难怪旁边的伙计会被吓到这种程度，脸都吓白了。
“拿水过来。”
苏白按着鼻子蹲下去，朝身后的伙计说道。
“水，水，水，赶紧打水过来。”
很快就有伙计提着水桶到江边打了满满一桶水过来，按照苏白的意思冲到了哲罗鲑的胃里，江水冲下之下，它胃里那个类似于人头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去全部的面貌。
那是一件有点类似于狗头金的东西，说不上来的感觉，一时间围在旁边的伙计们心思全都活络起来。
“这……”
“这是什么？”
“好像是明器。”
“先别管是什么了，拿出来再说。”
还是阿勇眼疾手快，带上手套，伸手到哲罗鲑的胃部里将那造型古怪的东西给取了出来，走到水里清洗干净后，这才回到江滩上。
清洗过后，那东西基本上已经没有了那股异味，苏白接到手上仔细看了几眼。
应该是一件明器。
总体是金包玉，一块至少有篮球大小的玉石被雕刻成玉蝉的形状，上面点缀着金子，完美将黄金融合到玉蝉的身躯、翅膀和眼睛上，浑然天成栩栩如生，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完美之作。
“这是金蝉古玉啊。”
苏白眼睛一亮，脱口出声道。
“白爷，金蝉古玉是什么？”
“这应该是张献忠沉银中的藏宝吧？”
“绝对是，做工这么精细，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
旁边的众人也都是一脸惊叹的看着那块金蝉古玉，议论纷纷的说道。
“金蝉古玉是一个系列，金蝉、金蟾、金凤、金龙，基本上都是以古玉为载体，通过镶嵌黄金作为造型，陆子冈知道吧，明代的雕玉大师，这一系列的古玉之作都是出自他的手上。”
苏白也有些被震惊到了，对于陆子冈的名字他可早就是如雷贯耳啊，明朝嘉靖、万历年间有名的琢玉工艺家、雕刻家，苏州县志上说他【陆子冈，碾玉妙手，造水仙簪，玲珑奇巧，花如毫发】，故宫博物院内至今都收藏着他的青玉婴戏纹壶、青玉山水人物纹方盒等玉雕佳作。
玉蝉也是陆子冈雕玉系列的一副代表作，只是自明末之后就消失不见踪影，还专门有人考证，不过众说纷纭，谁也说不清楚玉蝉系列的雕玉去了哪里。
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金蝉古玉，可想而知苏白的震惊。
至于这块玉蝉为什么会出现在哲罗鲑的肚子里，解释起来就再简单不过了，这头哲罗不知道在岷江下生存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就是哪天饿了在江底下找到玉蝉一口吞了下去。
不过幸好金蝉古玉是玉石，要是别的，估计真的就被胃酸给腐蚀掉了。
但即便如此，眼下苏白手上的金蝉古玉上面还是有不少被腐蚀的痕迹。
“白爷，你是说这是陆子冈的雕玉？”
听到苏白的话，老四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嗯，而且是陆子冈晚年时候的作品，本来是打算用这组雕玉作品封笔的，可惜不知道为何消失不见，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一组雕玉到了张献忠手上，跟着那些沉船沉到了岷江江底之下，谁找的到它的踪迹？”
苏白点点头，顺手将手上的金蝉古玉递给旁边的伙计，让他送去帐篷里清洗。
还真是有趣，猎捕了一头哲罗鲑上来，顺带着还赠送一块古玉，这块金蝉古玉的价值比那枚承典金册绝对只高不低，毕竟成典金册也只是对于那些研究大西国政权的专家视若珍宝，但是在收藏上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但金蝉古玉就不一样了，陆子冈的雕玉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弄得到的。
至少在魏端公那种爱玉如命的人看来，一百枚成典金册都比不上一块金蝉古玉来的有价值。
“白爷……那这鱼还弄吗？”
站在江边负责处理哲罗鲑的伙计也总算明白了。
刚才他被吓得半死，还以为哲罗鲑胃里是个人头。
“弄啊，不过切下一些肉就算了吧，其他的鱼身子你自己处理，扔了也好埋了也行，随便你。”
猎捕一条哲罗鲑，转而附赠一块金蝉古玉，这买卖绝对值啊。
“哦，那我还是扔了吧。”
“别啊，苏老板，你不要的话给我吧，这种大鱼做成饲料，正好投喂到我家池塘。”
伙计的话还没说完，郭二叔就赶紧说道。
这条大鱼至少有上百斤，扔了多可惜啊，就算人不能吃，切碎喂给池塘里养的小鱼吃也行啊。
“你要？”
“要啊，这种大鱼不适合吃，但做成饲料再合适不过。”
郭二叔点点头。
“行啊，等下他们切好了，我让小六给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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