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玺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拍脑门，有些歉意：“如果能完成的话，是很加分的。”
压根没有提如果完成的不好会怎么样。
其实林辰自己就能想象的到。如果就算自己到时候后空翻完美完成，结果气息没有顶上，破了音或者是走调了，底下的评委会给自己一个多么磕碜的分数。
见林辰面露犹豫，关玺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最好的修改方法了。如果你觉得不保险的话，只能删掉舞蹈动作或者删去你的分词。”
不等林辰说话，他很快又继续道：“但是你都已经练了这么久了，而且删除的部分里也有很多你的部分，如果……”
关玺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林辰已经心知肚明。现在摆在他面前是只有两条路。要么稳妥起见，删掉一个。但这样的话，自己的表现势必只能称得上“平平”二字，而且只会被关玺和吕合颂衬的更加危险。
但如果赌一把，万一砸了就是真的没有办法补救了。
看得出他的纠结，关玺一脸关切：“林辰，真的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太想要我们这一组表现的时间多一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林辰表面应下，其实已经思绪纷乱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考虑了，明天就是考核。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空洞的沉思中。
说起来有些奇怪，他现在居然在想——如果是顾阳面对这样的情况，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像是魔怔了一般，他脑海里是茱莉亚音乐学院下发三个级别的练习曲的那天。他当时问顾阳，为什么要选择难度最大的那个曲子。顾阳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他说：“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的发次光。”
他发光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如果因为胆怯就错过，他一定会后悔。
但是顾阳就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林辰长舒一口气，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没有多少时间了，练吧。我哪个部分都不删。”
关玺眸色一暗，没有再说些什么。
林辰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换成了C位，而歌曲也随着节点到了高潮的部分，他张了张嘴，气息却没有跟上，第一个音就破了。
气氛瞬间僵硬。吕合颂最先皱眉：“林辰，这样不行。你力气不够，稳不住气息。不适合……”
“我可以练。”林辰径直打断了吕合颂的话。这是他们排练这么久，林辰这个老好人第一次态度这么坚决。
吕合颂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就算要在这种关键处逞能，也该想一想节目的整体效果吧？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林辰简直要被吕合颂气笑了。毕竟是个人等级的评定，谁不想要能够有发挥的机会。他给自己扣这么大的一个帽子。难道是想要牺牲自己？
“还有时间，我还可以练。就像当时我把后空翻练好了一样。如果到时候我破音了，我认了。你就……”
“好了，林辰也是想要好好发挥一下。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全权负责。”关玺像是不愿意看到他们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主动出声调停。
林辰本来想说的那句“你就做好帮我救场的准备。保证你的评级不会低。”
被关玺这么一打断，没有说出口。
吕合颂倒是没有在说什么了，将音乐78+从头放一遍，重新来过。
到了这个地方，林辰还是没有唱上去。
吕合颂的脸色已经绿了。
关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了一眼窗外：“时间不早了。这样，我们先调跳过这一段，从头到尾地练几遍确保连贯性。”
吕合颂自然是没有反对，林辰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别的原因，一张脸涨得通红。
不得不说，关玺这种改法确实是非常流畅的，几乎没有多少衔接有错的地方。林辰试了一下，几乎没有什么卡壳的地方。确实如关玺所说的，唯一“危险”的地方就是自己那个后空翻之后接着三句高潮部分。
天色渐暗，他们练了四遍之后，关玺最先提出要保存力气，好好休息才能确保明天考核时候的发挥。
吕合颂也是这个态度。相比之下，林辰的处境就显得有些微妙。
刚刚那几遍的练习，他没有一次能够顺利地完成那个部分的连贯。
静了一会儿，林辰主动道：“那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练一会儿。”
关玺瞬间皱紧了眉，显得很不赞同的样子：“保存力气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的情况是因为高强度的动作结束之后，不够力气所以才屡次破音。你现在要做的是保存力气。”
“我现在要做的是多练习。”林辰语气淡淡，却是一副不容置喙的表情。他鲜少露出这么强势的一面，关玺微微蹙眉，语气缓和了不少：“好。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体力不支进行后空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恩。”林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应了一句。
不知道练习了多久，林辰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后空翻的动作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完成不了。他索性躺在镜子前的地板上，无力地伸出手指上敲击。
他开始觉得后悔了。为自己强行想要搏一搏的念头而后悔。为自己没有接受关玺提出的建议而后悔。或许真的应该把自己的歌唱部分或者是舞蹈部分的亮点忍痛删掉一个。这样稳妥才是适合他的。
原本寂静的练习室走廊外，1却突然传来声音。
是林辰很熟悉的名字。
“顾阳，你到底行不行啊？你不会是什么僵尸变的吧？这么僵硬的肢体动作我真的是见所未见。”
林辰分辨的出来，这个是备选组很出名的vocal陆星皓。他想到对方那天轻轻松松就唱出了一个海豚音，眼神黯淡了几分。
这么一对比，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顾阳的声音有些小，似乎是累极了：“我都说了你们先走，我再练一下，你非要把我拽走。”
“休息要紧。”
四个字简单低沉，应该是赵正楠的声音。林辰自嘲的笑了笑。
赵正楠和陆星皓那几次的发挥，谁都知道他们两个是备选组实力很强的人。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和顾阳组成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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