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好远之后，顾阳才没有忍住自己想骂人的心思：“草，楠哥，这家伙不会真的打算去看望星皓吧？”
关玺也没少被陆星皓怼的无话可说，这次去绝对不是单纯的看望这么简单。
“防着点。”赵正楠语气淡淡，不过看表情，显然也是不轻松的。
陆星皓现在的心理状态如果真的受了刺激，会发生什么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这么想着，顾阳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我们得防着这家伙。”
赵正楠点了点头。
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关玺和他们的练习时间是一样的，只要练习完他们就抢先一步去看陆星皓，绝不给关玺“使坏”的机会。
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赵正楠叹了口气：“关键还是在星皓自己。”
他们能“防着”关玺，也防不住陆星皓自己的心境。
顾阳抿了抿嘴：“会好的。”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没有任何立场强迫陆星皓一定要坚强。只能是希望，只能是劝说。
毕竟，刀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凭什么让别人坚强？
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陆星皓正举着手机啪啪作响地敲着屏幕。见赵正楠他们来了，眼神里带了几分求救的味道，在手机的便签上写到：——“楠哥，你们什么时候抽空去看看我妹妹行吗？”
赵正楠神色一凛，用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是对方神色太过严肃，陆星皓马上意识到误会了，摆摆手继续打字——“我妹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说要见见我。”
顾阳倏然想起当时陆星恬被骗的时候，陆星皓鬼使神差打的那一通电话。恐怕这次陆星恬这么执拗，也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吧。
兄妹之前能有这样的情感纽带真是很奇妙。
陆星皓还在打字——“你们到时候帮我出去见一见她。就说我练习的太差了，被扣下来不许出去。”
顾阳也掏出手机打字——“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到时候来看商演，发现你不在”
他这句话没有打完，陆星皓抿了抿嘴唇——“就说我跳的太差劲了，被刷下来了。”
明明知道这个理由不可能行得通，还要自欺欺人。
顾阳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满脸为难的赵正楠，低头继续打字——“商演的时候公司总要给出一个交代。所以你受伤的事情肯定会被知道的。与其现在骗星恬，还不如早点儿让她知道。”
陆星皓整个人明显沉郁了下去。
关玺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顾阳，又瞥了一眼床附近椅子上的赵正楠：“还挺热闹的。”
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他们全程打字交流，哪儿来的“热闹”？顾阳看着明显不悦的陆星皓，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背，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关玺过来，绝不是单纯的看望这么简单。看他那一副迫不及待想要落井下石的样子就知道。
没人招呼他，关玺也无所谓，自顾自地将手里的果篮放在床头，冲着一脸警惕的陆星皓比口型：“吃吗？”
见没有人回应他，关玺啧啧两声，拿起了床头的写字板——“我是代表全体练习生来看望你的。”
陆星皓眉头紧皱，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赵正楠径直上前拎住了关玺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反感：“滚出去。”
被揪住衣领的关玺瞬间变了脸色，显然是没有想到赵正楠会直接和他动手。
陆星皓显然也没有料到赵正楠的反应会这么大，急忙坐直了身子想要将两个人拉开。顾阳抢先一步，想把两个人分开了。
只不过，这个劝架劝的很有技术含量。他整个人从后头揪住了关玺的衣领子，将他像是拎猫提狗一般的动作扯了开来，完全控住了关玺的动作，另一只手意思意思地在赵正楠的肩膀上搭了一下：“都是队友，有话好好说。”
被他从后面拎住衣领，成功卡住了脖子的关玺面红耳赤，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
等确定没有问题了之后，顾阳才似笑非笑地松开了手：“队长看也看过来，可以走了吧？”
关玺恨恨地理了理衣领，不知道是不是忌惮着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的赵正楠，想还手又忍住了，咬了咬牙看向陆星皓，低头打字——“我来这儿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看看你的情况。顺便想问你几个问题。”
顾阳敏锐地觉察出关玺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来不及阻止就听见他已经将打好了字的便签递到了陆星皓的面前——“你那个部分暂定是我唱，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心得。”
陆星皓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知道自己无缘这次商演本来就是他心里很难过去的一个坎儿，关玺特意来问这个问题，就是在提醒他这个事实。这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这次关玺明显是有了准备，一弯腰避开了赵正楠的拳头，带着几分得意：“怎么？想要替兄弟打抱不平？来啊，你打啊。”
马上就是商演，要是闹了这件事情，对赵正楠的名誉绝不是一件好事。
顾阳及时地拦住了赵正楠的动作，冲他摇了摇头：“关玺，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星皓的心得，我也可以告诉你。人家这是天赋。你与其耍心机，还不如重新投个胎。这样大概会比较快。”
关玺看着陆星皓煞白的脸色，自知目的已经达成。丝毫没有要和顾阳斗嘴的意思。在他看来，他和陆星皓都是赵正楠的“小弟”，他既然和赵正楠不对付，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这几个。
一个个来，总会轮到赵正楠的。他冷眼瞥了赵正楠一眼，一脸得意地转身离开了。
关玺来的匆匆，离开的也很快。只有陆星皓惨白的脸色证明刚刚这个混蛋是真的来过。
不仅来了，还是特意来雪上加霜的。
顾阳甚至有些不忍看向坐在床头的陆星皓。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对方。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反倒是陆星皓先开口：“顾阳……”
对方明显是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小也很沙哑，带着几分不确定。
暂时失去听力，对于一个人的语言系统也会有影响。如果失去声音的时间长一些，陆星皓的表达能力只会越来越差，到最后会越来越沉默。
顾阳心头一酸，朝他走了过去。就坐在对方右手边。无声地用眼神告诉陆星皓——“你说”
对方眼眶红的厉害：“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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