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赵正楠和顾阳谁的脸色都称不上轻松。最后还是赵正楠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你有把握吗？”
抛去那一层“兄弟滤镜”，理性地来分析，顾阳现在的水平是远远比不上关玺的。其实从声色来说，顾阳这种清亮中尾音微微沉一些的少年音是很合适的。但是，顾阳的致命伤就是“唱歌没有感情”。
因为这个缺点，刘青导师也好，韩臻导师也好，都指导过很多次。但是收效甚微。有改进，还是不足。尤其是发挥的并不好。和其他人丰富到可能有些过头的歌曲情感比较起来，顾阳的歌曲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淡薄的。
这一点会吃很大的亏。
顾阳知道赵正楠在担忧什么。刚刚他们也都看见了，陆星皓的情绪并不稳定。可能有一个瞬间他重新昂扬起了斗志，但是随时有可能会因为一些事情重新失落回去。刚才对方那未说完就沉下去的眼神就能够证明这一点。
顾阳苦笑一声：“说实话，并没有。”
赵正楠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想星皓教过的。你可以做到。”
没错，他可是陆星皓的“学生”。顾阳轻笑一声：“好。”
两个人回去了之后才发现，郭远志和罗绍华就等在门边上。一看见他们进来，着急忙慌地凑了过来，罗绍华最先开口：“关玺那家伙是不是去看星皓了？”
赵正楠点了点头。
“我呸，那只黄鼠狼！”罗绍华瞪圆了眼睛直接开骂。
郭远志也是一副要被气哭了的样子。
“怎么了？”顾阳有些困惑。关玺在未莱其他的练习生面前装出的人设还是蛮成功的。至少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都是听从关玺的管理的。这个队长也一直愿意给他当着。罗绍华也就算了，他和陆星皓聊得来，也是看不惯关玺做人的一类。
但是郭远志一直呆在备选组，应该不至于对关玺厌恶成这样啊……
很快，罗绍华就给出了解释：“那个混蛋早早地就回来了，说自己代表练习生们去看了陆星皓，还隐晦地说星皓的状态不好，话里话外就是对方不会再回来了的意思。”
赵正楠皱紧了眉头。
顾阳也是生生被这个傻吊的恶心操作给气笑了。不成想，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罗绍华也很生气：“这家伙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说自己还特意去请教了陆哥他那个part的心得。意思不就是明摆着他要顶陆星皓的部分了吗？明明根本没有谁定下了，他，他怎么能直接就去和陆哥讲？这多伤人心啊。”
只要站在陆星皓的角度去思考的人，都能发现关玺这个做法有多么恶心。
顾阳暗暗咬紧了后槽牙：“下次他要是还拿这件事来说，就直接问问他，被拎着衣领的感觉爽不爽，是不是想再来一次。”
罗绍华和郭远志都有点儿懵：“什么？”
“没事儿，反正你们就这么问就对了。”顾阳不想多透露赵正楠动手了的事情，“保证他当场变脸色，然后闭嘴。”
说起来虽然是赵正楠先动了手，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而且关玺当时明显是怂了。所以这个亏，这家伙只能暗暗吃下去。
他们两个人不明觉厉，点了点头。
“星皓的那个part怎么安排？”赵正楠关心的是，这个安排是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个倒还没有准确的信息。不过大家估计都觉得是直接归关玺了。毕竟时间紧迫，应该也不会从备选组里挑一个人上来顶替。而且Joey表现的简直不能再明显一点儿，就差直接说出口了。”
这个问题在第二天得到了解答。
刘青忙完了另一个综艺阶段性的拍摄，急急忙忙地赶来了M城。她先去了医院看望陆星皓。这四位导师最打动他们这些人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倾囊相授，也是真心实意地爱惜人才。
而从医院出来之后，刘青径直来了彩排的地方，放下话来：“陆星皓的part，自由竞争。”
这个是陆星皓自己提出来的。商演不是儿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陆星皓很清楚。这是理性。而以顾阳的性格，只要说出口了，就一定会拼尽全力。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展现出自己全部的、甚至是超水平的能力。这是对兄弟的信任。是感性。
理性和感性的作用下，他没有孩子气地直接说想让顾阳顶他的part，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对顾阳也不公平。既然是打赌，他就相信顾阳会竭尽所能地完成。所以，他只是在刘青询问他的想法的时候，说了一句“自由竞争。”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关玺脸色瞬间有些难看。Joey一直和他保证，说她负责彩排，有这个权利将陆星皓的部分直接分给他，他才会让父亲在高层会议的时候，针对耳返事故多给Joey说说好话。
更何况，他暗示了这么久，其他人都以为他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就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
想到这儿，关玺冷冷地看了一眼Joey。
Joey显然也没有想到刘青会来这一出，恨得牙痒痒，想要开口帮忙：“这几次的彩排都是让关玺顶了陆星皓的部分，要不还是别这么麻烦，直接……”
“是你教还是我教？”大概是女性本能的“雷达”，刘青并不待见Joey，
一个简单的问题，成功把Joey问哑了嗓子。
罗绍华整个人啧啧了两声：“刘青导师，帅！”
的确很帅。再看看关玺沉下去的脸色，顾阳扯了扯嘴角，想起那天陆星皓被关玺刺激的骤然苍白的脸色，冲着他比了一个手枪的动作，食指微微翘了一下，无声地模拟：“砰。”
关玺自然是看见了顾阳这个挑衅的动作的，暗暗咬了咬牙。同样看见了的，还有站在关玺身边的林辰。他微微有些发怔。刚刚顾阳的动作和神情，很自然地让他想起了两个人还是朋友一起练琴的时候。那个时候对方也是像现在这样。张扬的、自信的、似乎什么都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不管有多糟糕，顾阳永远是这副模样。与其说是无忧无虑的王子，不如说，现在的顾阳更像是披荆斩棘的骑士。跋涉了山山水水，但是从未因为荆棘停止过步伐……林辰这么想着，突然僵住。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可笑。顾阳能经历什么荆棘呢？明明就是个家境极好，不把别人当做一回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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