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文思泉涌，当场也顾不上什么红烧肉了，捧着五线谱的本子就趴回了床上，笔在纸上滑动的速度很快，带起刷刷刷的声音。
陆星皓眨眨眼，再一次由衷总结：“他们搞创作的真的好难理解。”
赵正楠失笑：“吃你的吧。”
顾阳这样子一看就是有了灵感，他们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顾阳很快完成了初版的作曲。像是泡茶过程中茶叶的变化一样，音乐从压抑到舒缓最后是懒洋洋的释怀，音调上也有小小的设计，从低到高，就像是茶叶沉浮的过程。
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个谱子拍给了张景。
对方显然正在线上，等了片刻估计是在哼唱，然后果断回了一个“等一下。”
接着五分钟之后，Joey就过来敲门，说是张景导师找顾阳有事，要接他出去一下，助理已经在门口等了。
陆星皓红烧肉吃到一半，小声地说了一句：“楠哥，顾阳这排场也太足了吧？像极了那种修真文里头重回巅峰的男主角出场的待遇。”
赵正楠：“……我是真的不看修真文。”
张景见到顾阳的第一句就是：“我觉得你这个设计挺不错的，说说想法。”
单刀直入，连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可见他是真的很满意这个初版的作曲。
顾阳把陆星皓给的灵感说了一遍，张景摸了摸下巴：“这想法还挺有意思的。像是老毕那家伙会想出来的东西。”
“不过这主题就有些阴沉了。这样，我去问问他。”张景很快拨通了毕导的电话。两个人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张景直接让顾阳把他的想法又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隔了好一会儿，毕导才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就是这样。”
“啊？”张景没有听清楚，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毕导的声音颤巍巍的，很大声：“这个电影其实有一个结局，我拍了，没敢放。招娣最后啊，在茶园自杀了。”
招娣，就是那部电影的女主人公。那个穷尽一生，最后似乎圆满又似乎一无所获的苦命女人。
“什么？”
“就在她回乡的第二天。”毕导吸了吸鼻子，“我犹豫了好久要不要把这个结局放出来。现在我打定主意了。放！你们那个主题曲也赶紧的！老张啊，我都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电话被挂断。张景笑着骂了一声：“这家伙还是喜欢做这种电影。到时候说不定又要被一群人追着骂看不懂。”
顾阳：……怎么，还歪打正着了？
看出了对方的呆滞，张景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我都好久没有见过那老家伙这么高兴了。”
“顾阳点了点头。
张景想要帮顾阳请几天假，专心做这首主题曲。
顾阳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拒绝了：“导师，之前我也只是打算以协作的方式参与进来。我对流行音乐的熟练程度还远远不够，能做的也有限。”
这次误打误撞对上了主题，但是听作曲也能听的出来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和张景的编曲完全就差了不止八条大马路的长度。他不能被这一点小小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就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还应该做的事情。
张景显然没有想到顾阳会拒绝，听完了理由之后不怒反笑：“顾阳，如果你能保持这份清醒，必定，未来可期。”
“谢谢导师。”顾阳咬了咬唇，笑的有些腼腆。
“这首曲子还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过来的！”顾阳想了想，没有绷住喜悦的心，“我真的很期待。”
张景完全能够理解少年的心情，点点头：“你放心，我也很期待。我想毕导这家伙一定也很期待。我最近这几天估计要加班加点地给他弄出来了。不然这家伙能憋的直接提着茶叶上我家来堵着我。”
顾阳想到那样的画面，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张景也跟着笑了：“作为创作者，你以后也肯定会碰上这样的事儿的。别怪导师我没有提醒你，护发，从现在开始。”
顾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
回去的时候，陆星皓已经等在桌子前有些不耐烦了，看见顾阳推门进来，没头没脑就问了一句：“怎么样？”
赵正楠也盯着他。
顾阳抿抿嘴，压不下唇角上扬的弧度：“张景导师和毕导……都很满意。”
“卧槽，顾阳你也太牛皮了吧？”陆星皓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就参与电影主题曲的创作了？还是和张景导师一起挂名字？兄弟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苟富贵！”
“其实也就是一个想法和一个作曲的初版。”顾阳反而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多亏了你给的灵感。”
“真的吗？”陆星皓瞪圆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真的是我给你的灵感？卧槽，那我也太牛了吧！我就是你灵感的来源！我这算不算是艺术届的缪斯女神？”
顾阳：……这么说完全没毛病，但是为什么透着一股恶心？
陆星皓自顾自改口：“哦，不是，男神！”
顾阳：……还是恶心。
陆星皓眯起眼睛：“顾阳，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就这么对待你的灵感来源？嘤嘤嘤，臭男人，过河拆桥……”
“打住。”顾阳及时掐断陆星皓的表演欲，“想吃什么直说，别整这套，我的胃吃不消。”
“炸串。至少五十根！”
“好说好说。”
张景通知顾阳说主题曲已经创作好了的时候，他正在舞蹈房和赵正楠、陆星皓两个人练动作。张景是直接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还把音乐发了一份到顾阳的聊天账号上。只等电影播出的时候就能全网告知了。
顾阳笑眯眯地点点头。很快又收拾好心情，继续练舞。反而是陆星皓显得不自在：“你难道不想现在就立刻飞回去听一下成品吗？”
“不急啊。”顾阳有些困惑，“我这一小节的动作还没练好呢。”
陆星皓难得一次找不到话说：“你……你怎么……”
“都过去了。”顾阳很清楚对方的意思，耐下心来解释，“这首曲子我的确参与了，但是我没有觉得我的部分很重要。而且，就算是再重要，眼下把这个动作练好对我来讲更重要。歌就在那儿，又不会跑。”
“道理是没有错……”陆星皓琢磨了一下，完全被说服了，“你这个想法真是有点儿大师的风范了。”
“别瞎夸了。赶紧练吧。”
……
对于顾阳来说，他永远不会沉浸在过去的荣誉之中。眼下和未来才是他满怀期待努力的方向。
很快，练习生们就知道公司给他们安排的综艺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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