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翘怎么办？”段美美问，“这可是父母之仇，你不能回避这件事。”
“她消失了挺久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徐咏之说。
“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倘若就这么放过，她会反击的。”段美美说。
这话说得对。
徐咏之也明白。
“辞官之后继续寻找她，找机会报仇。”徐咏之说。
“相公，你怎么这么幼稚？”段美美说。
“幼稚吗？”徐咏之呷了一口酒。
“你在这个位子上，有兵、有权，敌人就只能默默在暗处，倘若你不在这个位子上，又有谁会为你报仇呢？”段美美问。
“我现在在想一件事，我们可能让报仇这件事，毁掉了自己的生活。”小贵突然说。
“这叫什么话，这样歹毒的一个人，我们就算想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她又能答应么？小贵妹子，公公婆婆的经历，还不能说明这一点么？”段美美问。
“对不起，美美姐，”小贵说，“我就是有点心灰意冷……”
“公公婆婆的仇，你的仇，我的仇，都要报的。”段美美抱住了小贵。
“我要不带你去见见祖师爷吧。”徐咏之对小贵说。
他也看得明白，自从小贵被李连翘伤损了身体，就一直在闷闷不乐。
“没事，明天我自己去就好了，正好也挺久没见师父和师娘，去一趟华山，你要有东西带给小朵妹妹，也都交给我。”小贵说。
“让相公陪你去吧。”段美美说。
徐咏之好久没有和小贵在一起了，她也希望两个人能说说话。
“他的军务那么繁忙，听说朝廷又准备对北方用兵了……再说我如果没猜错，李连翘就在汴梁城，他帅不离位最好。”小贵说。
“也好，那你自己保重，带着喳喳灰吧，有事随时让我们知道。”徐咏之说。
“嗯，那今天你来陪他。”段美美拍了拍小贵的肩膀，转身出去了。
徐咏之和小贵四目相对，他把手轻轻放在小贵的脸颊上。
“你，受苦了。”
“对不起，我……害怕了……”
“才没有，你一直很勇敢，你保护了李仲寓，做得特别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不想复仇了，我觉得……”
“我明白，我明白。”
“我跟她斗了这么久，她却成了一个越来越危险的敌人，我真的害怕了……我想，是不是我们退出来，就可以相安无事了，这十几年我一直在我不喜欢的地方生活，我睡不安稳，我又想你，见了你又要跟你吵嘴，现在江南的那个住处没有了，我的家在哪里呢？”
“就在这里呀，就在这里。”徐咏之说。
“这是你和美美姐的家。”小贵说。
“要不这样，阿守搬走之后，那个院子一直空着，我明天让旺叔和阿福打扫一下，你回来在那边住，清净一点，如何？”徐咏之说。
“对不起，我好像为难你了，相公。”小贵说。
“说什么呢？”徐咏之说。
“我知道这种复杂的关系特别微妙，我有时候厌烦这种关系，我要担心她的感受，她也要考虑我的，你呢，你要考虑我俩的，倘若我是一个妾，好好地服从她，也许是更好，她是天生的老板娘，而我，确实适合做你的小丫鬟。”小贵说。
“傻话，你们俩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没有做好。”徐咏之摩挲着小贵的头，亲吻着她的头发。
“我赞同美美的看法。”徐咏之突然说。
“什么看法？”小贵问。
“我们杀了李连翘，就去大理隐居吧。”徐咏之说。
“嗯……”小贵把脸埋在了徐咏之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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