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章决的灯分隔在灯池两个角落,好像毫无关联,看不出是同一个人贡的,陈泊桥便要僧人将他那一盏挪一挪。
僧人把写了陈泊桥名字的灯钩了上来,章决写的那三个字,好好地封存在鎏金玻璃盒里。
陈泊桥这三个字,章决写得有些潦草,但笔画之间又界限分明,一看字迹,便能想出写字的人必定是反复地犹疑过,才最终将整个名字写到纸上。
“写得不错,”陈泊桥看了一眼,和章决玩笑,说,“是不是经常偷偷写。”
章决看着僧人把长明灯放到了陈泊桥要放的地方,才说:“没有。”
他的确只写过一次,用手指在桌子和纸上描摹了很多遍,但始终没用笔写,有时下笔写一划,就不再继续往下写。
那时总觉得是不应该的。
陈泊桥没有再说话,他说:“我订了寺后的一栋小屋子,不远,但得再走一会儿。”
他们在寺里又走了走,便向陈泊桥订的地方出发了。
4.
陈泊桥订的还真是一间很小的屋子,供夜宿山顶的登山旅人居住的那种。
屋子分上下两层,加起来只得五六十平米。底层是玄关和一间小起居室,还有简单的做饭的小台子,从窄楼梯走上楼,二层摆着一张矮床,角落隔出一间浴室。
炉罩旁放着两份未拆封的速食,章决许久不登山,今天累坏了,先上楼洗了澡。
换了睡衣下楼,陈泊桥热好了饭,放在茶几上。不知为什么,章决也不觉得很饿,他窝在沙发里,拿叉子吃陈泊桥做的意大利面,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陈泊桥见他不吃只躺着,就给他开了电视,播一部自然纪录片,章决看了少时,意识变得昏沉,抱着枕头睡着了。
章决做了一个近乎静止的梦,梦里的他是一个漂浮在半空的魂灵,耳畔全是模模糊糊挤过来的诵经与钟鸣,而肉身跪在长明灯的池边,垂着头许愿。
在杂乱的声音里,章决听见了肉身的愿望,于是他知道他梦见了二十来岁的自己。
陈泊桥没问,他也没说,可是梦境不会作伪,替他回溯过往,重听一次愿望。
那时他想要陈泊桥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好像太简单了,也不浪漫,但这都是章决以为自己不会拥有的东西,因此希望至少陈泊桥能有。
梦被一阵轻微的触碰打断了。
章决迷惑地睁眼,发现陈泊桥正低头看着自己。
“很晚了,”陈泊桥低声对他说,“你睡了三个小时。”
章决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陈泊桥也换上了睡袍,而纪录片也早已播完,电视的屏幕按了。
雪山上很冷,不过许因为小屋面积不大,屋里的暖气很热。
章决看着陈泊桥近在咫尺的脸,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腾起一些莫名的酸楚,伸手很轻地勾着陈泊桥的脖子,又犹疑着不敢使劲。
“怎么了?”陈泊桥很温柔地对他笑了笑,问。
章决没说话,陈泊桥就靠近了吻他。
嘴唇相触的时候,章决闻到了陈泊桥的信息素气味,松香和沐浴液的草木香混在一块儿,一开始不那么容易察觉,但吻得久了,便愈发难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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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决闭着眼,感到陈泊桥啄吻自己的后颈,而后渐渐下移,来到已经平整的伤口。
又过了少时,有牙齿磕碰到了章决腺体外的那层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海盐与松香混进了苦杏的气味之中。
陈泊桥的标记像一种拥有理性的兽欲,一场漫无边际的山火,将章决短梦里留下的失落和无望烧灼了起来,浓烈的烟雾蔓延着,蒙上眼睛,扼紧咽喉。
章决将自己彻底地、毫无保留地交付出去,再在陈泊桥的吻、性和爱中重得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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