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游忧愁看着李二叔的背影时,东郊外无数眼睛正盯着他。
他写得一纸兰亭序引无数人观看,但无人肯掏一千贯购买,鬼知道李二是不是回府筹钱。
而,今日必须赚足一千贯。
徐游端起了桌上茶杯,悠闲抿了一口,然后,在桌上铺上新纸,轻握诸葛笔,低头在纸上写着,沉浸其中。
片刻之间,四首诗词便成,刚想蘸墨,却发现砚台的墨水已干。
突然,一只滑若凝脂的纤手拿起了墨棒,为他研磨,徐游奋笔疾书,三首诗词又成。
“好一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忽然,徐游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语气中颇有几分赞赏。
他抬头一看,身旁一绝色公子正目光灼灼盯着桌上诗句,手上还拿着墨棒,方才正是她为自己研磨。
之所以用她,是因为这绝色公子,是男扮女装。
长剑眉,丹凤眼,肌肤白皙,眼眸泛蓝,腰间别一把银月弯刀,身着一袭玄色长衫,站在那里犹如苍松挺立,站在那里有说不出的英气味道。
虽然身穿汉服,但据徐游估计,这女子应该来自北方,应该是异族少女。
绝色公子身旁还站着一个清秀小厮,身穿青衣也是英气十足。
这名绝色公子一出现,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周围的人只觉得呼吸都摒住了,仿佛要被吸进她幽邃湛蓝的眼神中。
“不知道这位兄台对在下所作,有何指教?”徐游对着她大大方方说道。
“方才见公子所写之佳句,似乎只是下阕,但已知其非凡,令人精神大涨,却不知此诗上阙,可否让在下欣赏一番。”
绝色公子满脸希望说道。
“一千贯!”
绝色公子愕然道:“这么直接?”
徐游瞧了远处齐十七一眼,向她拱手道:
“在下家中负债,因此上街卖诗,需换得一千贯才能解除燃眉之急。”
“原来如此,似兄台这种大才,能够为五斗米折腰,实在比那些清谈的风流才子强上许多。”绝色公子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
徐游轻咳两声,绝色公子顿时明白,向自己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示意拿钱买诗。
青衣小厮脸色一紧,轻声道:
“公......公子,一千贯可不是小数目。”
此时,徐游目光落在了绝色公子脸上,束冠之下,几丝乌黑的秀发微微露出,覆盖在光洁的额头两侧,挺立的鼻梁,红润的小口,微翘的嘴角,安静中带着几分野性。
“你这小子,看什么看?”
绝色公子还未说话,一旁的青衣小厮忍不住了。
而绝色公子眼神淡淡,神色镇定,对小厮道:“拿钱!”
“唐兄勿怪,我没有管教好下人,刚才有所冒犯。”她接着又拱手,向徐游一躬,表示歉意。
唐兄?徐游没有解释,不过见这人态度极好,于是抱拳道:“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不知从何而来?”
“免贵姓玉,玉洛,家住河北朔州,这次入京赶考,顺便结交朋友,见识一下帝都的青年才俊。”绝色公子亦抱拳恭敬道。
周围人哗然声响起。
看这玉公子出手就是一千贯,如此阔绰,帮一个陌生少年渡过难关。
顿时间,玉公子在他们眼里简直是香饽饽。
徐游笑着点了点头,看她模样不像赶考,倒像特地来结交朋友,倒有几分千金买马骨的意思,也不特意点破。
青衣小厮磨蹭半天,半天才将手掌从袍袖中拿了出来,摊开手掌,鸡蛋般大小的金锭。
众人一看,纷纷瞪大眼珠子,这分量黄金换成铜钱,可不止一千贯。
玉洛盯着徐游道:“这诚意足吗?”
徐游微微颔首,立刻低头握笔,开始写下上阙,补足全诗,题名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玉洛双眸一亮,露出崇敬神色,连连击掌叫好道:“好个葡萄美酒夜光杯,唐兄高才,果然非同凡响,明年科举,只凭此诗,无人与唐兄并肩!”
就在徐游说完之时,周围却嚷嚷了起来。
“我们也想看看一千贯的诗究竟好在何处。”
“我到想领教,唐兄的书法。”
“花一千贯买张破纸,是不是傻?”
......
嚷嚷之间,事情不言自明,原来是些士子不服,正在一个汉子带领下起哄。
长安东郊,商业繁荣,科举在即,卖诗作之风盛行。
有贫寒士子卖诗换钱,贴补家用,亦有贵族子弟买诗为科举,换取权势。
尤其是中秋佳节临近,不少士子准备在桂月诗会上凭诗作,一举成名。
但售价一千贯的诗作闻所未闻,徐游的书画摊立刻成为东郊的焦点。
“唐先生高才!”玉洛看着徐游,淡蓝的眼眸满是敬佩,洁白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伴着一抹绯红,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见到自家公子陶醉中原文化,青衣小厮神情悲切把金锭交给了徐游,他直接拿钱离去。
“慢着!”
就在此时,旁边响起了男子的声音。
转头一看,手拿折扇的白衣公子,身后还跟着长孙府的管家,还有一群士子。
为首的白衣公子,正是程处默。
忽然,徐游毛骨悚然,来者不善。
程处默看着徐游,冷声道:“徐游,我程处默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偷走我刚作的凉州词,这乃是我呕心沥血之作,你这样不但犯了窃诗之罪,还为长孙府抹黑。”
玉落惊讶道:“程公子,这凉州词是徐游偷来的?”
程处默盯着玉落,目光中满是惊艳,叹息道:“这徐游名声可能你不知道,资质愚钝朽木一个,完全是废物。就凭他也能做出凉州词?这诗词乃是我落在了同仁学馆,结果这贼子捡到拿来卖钱。这里有同仁学馆的士子可以作证,人品卑劣,见所未见。”
一个同仁学馆的蓝衣士子指着徐游,笃定道:“就是他那日鬼鬼祟祟,定是他偷了程公子的佳作。”
长孙府杨管家道:“没错,徐游与我长孙府有婚约,那日却拿婚约威胁我家老爷,要进国子监,还要老爷为他保荐科举名额,甚至还调戏府中婢女,因此老爷才没答应这件婚事。”
“没想到今日还犯盗窃之罪,我立刻报官,让人来抓这小子。”
嘶!徐游全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眼前局面真是令人诧异。
看这长孙府杨管家跟随程处默一同前来,想必他们两家穿一条裤子。
若他今日背上了窃诗之罪,这辈子算是毁了,而且还拿不到玉落的一千贯,徐家满门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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