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自己也感觉的到那份别扭，坐在音箱上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克服了那点儿虚荣心，主动开口道：“跳的是不是太差了？以至于大神们都没话说了。”
栗子最先反应过来，龇牙一笑，带着点儿安抚的意味：“也……没有那么差。”
这大概是大佬们最后的善良了。
赵正楠站在一旁，刚刚就和他们两个小声交换过意见，也都很清楚顾阳的实力。在他们看来，顾阳的确是弱，但是赵正楠看着顾阳一步一步地在进步，心里自然就有一个对比，说出的意见也很中肯：“动作方面没有什么问题，细节的问题我就不说了，但是还是表情和眼神方面。栗子你先说吧。”
被点到名的绿头发小哥瞬间就像是上课走神时候被老师点了名的差生，一时语噎，试图组织语言：“额，就是那个……”
“哥，你直说吧。”顾阳长舒一口气，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我都受得住。只要我能改，我一定改。”
态度端正到让人更不好说什么重话了。
在学习知识的方面，顾阳就是个标准的弟弟。
赵正楠失笑，点头配合道：“栗子，你就直说吧。”
陆星皓瞪圆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道：“还真是过来找虐的。”
栗子针对顾阳的表情方面给出了极为中肯的评价：“我觉得你就像是第一次上台表演的小学生。就是那种，似乎是忘了动作，所以一直盯着我这个带队老师，希望能得到提示一样。”
“噗……”陆星皓的笑声被赵正楠瞪了一眼之后又生生憋了回去，险些内伤。
但是，大佬说话真是太有意思了。陆星皓暗暗叹了一口气，深觉还好自己没有上去献丑，不然自己肯定受不住这种臊人的话。
评价的对方没有敌意还好一些，多少面子上过不去，心里还是能认可的。否则，这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种嘲讽的话，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下一秒不会冲上去直接干架。
顾阳这家伙，是真的一门心思地想要进步啊。
想到这一层，陆星皓眼神放软了几分，抿了抿嘴。心态也多了几分变化。
顾阳并不知道陆星皓此刻心里多了几分不同的想法，一门心思都在栗子的评价上。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赧然，但语气很坚定：“刚刚楠哥也和我说了这个问题。我就是不自觉的会注意到台下评委的反应。尤其是在你们面前，真是特别怕丢脸。但好像，越是怕，就越容易搞砸。”
顾阳回答的很真诚，微微低着头，笑容带着几分腼腆，坐在音箱上没有起身，很自然地分析自己刚刚的问题，一副思索的模样。
栗子和天浩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冷脸的赵正楠这次会这么不遗余力地麻烦他们来指导一个“门外汉”，而且在之前还反复地说让他们点评的时候，语气缓和一些。
对方这副虚心好学的模样，他们就算是想说什么重话，也不好意思再说啊。
天浩率先打破了僵局：“这一点不用担心。对自己的舞蹈有信心之后，自然而然会习惯掌控舞台，变得有表现欲和交流欲。我们先来说一说你的动作。”
顾阳站起身，将音响的位置让给了天浩。
对方坐下之后，也没有要求背景音乐，直接就将顾阳刚刚的动作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你这些动作里涉及的都是基本的手部动作，还带着锁舞的成分。”
赵正楠已经提前和他们说过顾阳的基础很差了，所以天浩说完之后，自顾自地就开始解释：“锁舞的动作是由各种关节联合的动作组成的。你刚刚的那几个卡节拍的手部动作，如果能够将锁舞的部分表现的更加明显，我觉得会更有看头。”
停顿片刻，天浩将那几个举起手之后的动作重新表演了一遍。顾阳就站在一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手腕关节带动着手指关节的每一处动作，精细且力量感十足。
这正是他想要的，符合歌曲的感觉！
他兴奋到几乎破音：“大佬！我，我想学一边这个可以吗？”
他知道自己笨，也不好意思多耽误对方的时间，马上又补了一句：“或者我能录下来吗？”
多对着几遍视频，他自己应该能够学个大概，然后再拜托楠哥或者姜子琳导师抠一下细节。这个动作开场会比之前的动作更加有震撼力！
天浩看着对方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直接被逗笑了：“楠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上进的小朋友？真有意思。”
转头看向顾阳，他摇了摇头：“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别大佬大佬的叫。不然到时候栗子这家伙要被你们喊飘了，找不着北可就完了。”
栗子：“天浩哥，你就可劲儿拿我举例子然后损我呗。”
天浩耸耸肩，没有搭理这个家伙，重新将动作分解了一遍，一边做一边看着顾阳，确保他将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看进去了：“改动的地方并不大，而且这个也是锁舞里头难度不高的一个动作。只不过需要比较精准的把控，这对于体力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消耗。你来试试看。”
顾阳就站在旁边，学着天浩的样子将动作磕磕绊绊地算是学了下来。
陆星皓在旁边看着，表情多少带了几分羡慕。他能感觉得出来，经过天浩这么一指导之后，这个动作确实比之前的原定动作要帅气很多。
他想到刚才顾阳和他说的那句，学到的东西和面子比起来一文不值。突然有些理解了那句话。
顾阳练了六七遍之后就手就有些跟不上力度了，别说细节动作，就连举起来都有些吃力。
天浩及时喊停：“休息一下吧。锁舞对于体力的要求比较高。你们刚刚一直在跳，还能练习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们这样窝在地下舞团，真正对于舞蹈十分热爱的人才会这么拼。没有想到他们向来瞧不上的“练习生”也这么拼。
难怪楠哥和他的关系那么好。他们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拼命三郎的类型。
见顾阳卸了力气背靠着音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赵正楠走了过去，很自然地伸手按住了顾阳的肩膀，顺着大臂和手肘的肌肉按了几下。
顾阳疼的像是被火烧了屁股，急吼吼地想要跳起来挣脱，但是对方的力气摆在那儿，捏着他的手臂又是几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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