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跟着笑了一阵，拿起床头的写字板，一笔一画写给陆星皓看：“饿不饿？”
像个陀螺似的检查了这么久，现在多少是放松了一些。
陆星皓看看板子上的字，摇了摇头，接过笔：“你的字还挺好看的。”
“居然会夸我？你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夸你你还怀疑？你还什么抖M？”
……
两个人拿着写字板，你来我往地开始了斗嘴交流，活脱脱就是两个上课传纸条的小学生。
顾阳突然反应过来：“你又不是不能说话，费劲写什么字？”
陆星皓低头看字的动作突然一僵，声音有些发颤：“太安静了……我，都忘了我是可以讲话的。”
顾阳捏着笔的手骤然收紧，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匆忙写：“没事，就当练字了。你这两个狗爬的字是需要练一下。”
陆星皓斜瞥他一眼，没好气地一声笑骂：“滚蛋！”
但没有再拿起那个写字板了。
医院那边的情况并没有告知。练习生们稍稍休息了片刻之后，就得到了彩排继续的通知。
少了一个陆星皓和一个顾阳对于男团而言并不算什么要紧事。
Joey表面还是一副沉稳的模样，拿着话筒高声指挥着练习生们确定舞台走位。只不过，心里已经慌了神。
陆星皓出事之后，她作为这次彩排的主要负责人，要第一时间联系公司。
已经回了酒店的韩臻、姜子琳和张景都赶了过来。
韩臻当机立断，让林辰和赵正楠两个人负责维持好彩排的秩序，然后将Joey喊去了后台。
本来还挺淡定的Joey在看到瑟瑟发抖的那个小助理之后，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并没有分出眼神给那个人。
反倒是韩臻先开口：“小慧，你说清楚，陆星皓的那个耳返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慧就是之前跟在Joey身后负责给练习生们分发和佩戴耳返的工作人员。
“我，我当时发到最后少了一个，就，就和Joey姐说了一声……”她的话还没有说话，Joey冷声打断：“你和我说了之后，我让你再去找一个，有什么问题吗？”
说白了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把那个有问题的耳返分给陆星皓的。
虽然的确是她顺手将那个问题耳返扔在桌子上，后来又忘了。
小慧被Joey这句抢白呛住，眼眶一红，眼泪没有忍住：“我不知道那个耳返有问题，我就是看它放在台子旁的桌子上……我真的不知道……”
她说到后面已经哽咽了。
这件事已经闹大，主办方和公司高层都知道了。势必是要推一个人出来给一个交代的。但是这是她在公司实习的最后一周了。本来以为这场商演顺利结束，她的转正机会就近在眼前了……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小慧的哭声更大，几乎是哀求着看向Joey：“Joey姐，当时是你说的，那个桌子上还有一个耳返，我才会……”
“我难道说错了吗？”Joey迅速反应过来，面上依旧是冷淡，甚至态度越发强势起来，“我只是提醒你桌子上有，是你自己当时没有检查。真是好笑，这还能怪到别人的头上去？”
小慧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在Joey强势的态度面前显得越发底气不足：“可……可是……”
“好了。”韩臻语气淡淡，打断了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这个耳返已经查过了，是我之前佩戴过的，有问题的那个。”
Joey瞬间哑了嗓子，下意识地向辩解，对上韩臻的眼神又瞬间改了主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有责任。对不起，我当时收回了那个有问题的耳返之后没有处理好。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二次使用。我要检讨自己。”
她也当了韩臻这么久的助理，自然清楚对方的脾气。眼下的情况如果一味地否认自己的责任，反而会引起韩臻的反感。果然，这句话说出口之后，韩臻的脸色虽然没有改变，但是语气多少缓和了一些：“等会儿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去看陆星皓。这件事情上层会有处理。是处分还是辞退，你们自己担着。”
小慧的脸色苍白。
Joey暗暗咬了咬后槽牙，面上一副诚恳的模样。交给上级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她在未莱公司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儿人脉都没有积累下来呢？横竖只要有一个人“顶罪”就可以。Joey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小慧。
见韩臻他们出来，赵正楠直接从舞台上下来，径直走到了韩臻的面前。
“我也去。”赵正楠眼眸低垂，静静地看着韩臻。
未莱公司的代表就站在韩臻的身边，皱着眉头：“你这个练习生怎么？”
“让他一起去吧。”韩臻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气有些无奈，“兄弟躺在医院里，这家伙也不会有心思彩排。要是不带着去，到时候精神恍惚的话，反而更容易出事。”
这个理由还挺扯淡的。
赵正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公司代表颇有些无语：“可是……”
“有问题我来负责。”韩臻摆了摆手，看向赵正楠，“走吧，一起去看他。”
一群人到的时候，陆星皓正在闭目养神。少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看着有些不太真切。
赵正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陆星皓，脚步停了一瞬。
坐在床头的顾阳最先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了走在前面的韩臻和赵正楠。
“楠哥！韩老师！”顾阳眼睛都亮了，伸手晃了晃陆星皓。
对方也弯了弯嘴角，虽然消失得很快，但是的确是笑了。
韩臻的视线最先落在了那个写字板板上。他在电话里早早得知了陆星皓的情况，安抚似的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将情况写给了陆星皓。
Joey顺势走了上来，先一步冲着陆星皓鞠了一躬，态度很诚恳。小慧被她挤到了一边，等Joey道完歉之后才看见陆星皓此刻的脸色，眼眶红的更厉害了：“对不起。”
她始终记得当时给少年佩戴耳返时候，对方温柔的笑容和那一声安慰。这么温柔的人因为她的失职，现在连声音都听不到了。小慧哭的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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